2021年3月23日 星期
北疆游记
○邥逸飞

  转瞬间大三下学期即将开学,2018年刚到新疆报到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记得来疆前父亲对我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他要求我身在新疆,要了解新疆,新疆南北都要去游历。然而,三年来在新疆这片辽阔的土地上,我的足迹仅限于南疆寥寥数个城市,对美丽的北疆虽思慕已久,却未曾亲密接触。于是开学前一周,我乘飞机来到库尔勒,计划开始一场跨越三州六市的旅行。

  二月二十四日,飞机从武汉起飞历经四个半小时的飞行,于晚上七点飞抵库尔勒。此时的库尔勒天空依旧明亮,仿佛刻意亮着“灯”等待着我的到来。

  前往乌市的路上,我呆坐在座位上,火车的轰鸣、四周乘客的喧闹仿佛都与我无关,我还沉浸在早上梦幻般的寻找证件中,如果师傅没有把身份证放在火车站,如果执勤的警察今天轮岗,如果……

  火车在荒原上疾驰,一路上都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和寸草不生的戈壁滩,看不见一个人影,没有一只牛羊,这就是大多数时候我眼里的土黄色的新疆。

  当火车开过吐鲁番市,窗外的景色逐渐由纯粹的黄色转变为黄白相间,远处的山峰也戴上白色的帽子。离乌市越近窗外的雪就越大,火车到站时窗外已经是雪白的世界。

  下午6时我们一行四人,来到租车行租了一辆安装好雪地胎的车出发,一路向北。

  昌吉回族自治州位于天山北麓、准噶尔盆地东南缘。东临哈密地区,西接石河子市,南与吐鲁番市、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毗邻,北与塔城、阿勒泰地区接壤,东北与蒙古国交界。

  我们在库尔勒时晴空万里,这里却遇上大雪天气,冻得人直打哆嗦,似有一夜跨越四季之感。好在昌吉距离乌市仅有一个小时的车程,进入昌吉市区,车流量开始增多,不时可以看见因刹车过急打滑的车辆。南方长大的我,吓得赶紧将车停好,再步行至此行的第一站,昌吉回民街。

  说是回民街,却是青砖红瓦装饰的汉风楼阁,四角翘起的边沿上各坐着一只瑞兽,煞是威严。也许是雪天的缘故,回民街中显得十分冷清,不见游客踪影。我们在楼阁回廊间穿行,昏暗的天气和漫天大雪,此时此刻我仿佛置身于古装剧中,也许下一刻就有店小二来招呼我:“客官里面请。”

  我们来到一家老马羊杂店,品尝正宗新疆羊杂。老马羊杂店的独特之处在于,羊杂汤里会加入面肺子和米肠子。面肺子是将白面洗出面筋,滗去大量清水,留少量清水搅动成面浆,再取小肚套在肺气管上,将调制好的面糊灌入肺叶中。米肠子与南方的灌香肠相似,将羊肠洗净里面灌入大米和内脏碎粒,蒸煮后即可食用。面肺子的口感软嫩由于是将面筋灌入肺叶,所以在高温蒸煮后不至散开,加上薄薄的肺叶本身有韧性,面肺子吃起来就像外面套了一层薄膜的冻豆腐,十分奇妙。

  饱餐过后,下雪的势头仍不见减小,道路湿滑打消了我们继续驱车游玩的念头,早早前往酒店休息,准备第二天一早前往玛纳斯。

  行驶在312国道上,来往的车辆很少,但旅途并不孤寂。行至半途,四周俨然是一片雪白,我们就像驾驶一架飞机穿行在云层中,远处的峡谷因为有了积雪看起来十分平整,好像是人为在此处建立了一道高墙来抵挡北方凛冽的寒风。它像一个庄严的守卫注视两侧的一切,人在它的面前十分渺小,给人一种不可逾越的压力。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地理书中提及的天然屏障。

  行至玛纳斯河谷,四周寂静无声,我们在峡谷中呼喊,因为大雪的缘故没有回声。这雪白的世界看似纯粹美丽,其实处处充满了危险,因为你不知道下一步脚下是深坑还是陆地,在这种路上行车十分困难,速度过快则容易失控打滑。

  天色渐晚,出于安全考虑,我们没有在这四下无人的雪白世界久留,这宁静的世界终究不适合习惯了喧嚣的我们。

  车子进入乌苏,这座城市因乌苏啤酒而闻名,进入市区内并没有想象中的酒香,不过街道上倒是随处可见查酒驾的交警,看来乌苏人确实喜欢喝酒。

  克拉玛依,维吾尔语意为“黑油“。克拉玛依是以石油命名的城市,市名源于市区东北角一群天然沥青丘——黑油山。

  克拉玛依是新中国成立后勘探开发的第一个大油田,于1958年建市,2002年,其原油产量突破1000万吨,成为中国西部第一个原油产量上千万吨的大油田。克拉玛依的人均GDP为22万,被称为东方小迪拜。

  通过克拉玛依检查站,这已是我入疆以来第五次免费核酸检测。公路两侧密密麻麻都是正在忙碌工作的抽油机,这些高大的机器与周围荒凉的戈壁滩融为一体,让我想起了今年流行的一个词“赛博朋克”。与之前到过的几个城市不同,克拉玛依的建筑都十分大气,基础设施建设也优于其他城市,市区内漂亮的博物馆,耸立的中石油大厦,足够感受到它作为石油城市的“壕气”。

  我们来到黑油山景区,看到货真价实的油井,看着那黢黑发亮,并且滋滋往外冒油的油井,不由得感叹大自然的神奇。克拉玛依的魔鬼城景区,被称之为中国最美的雅丹地貌。小时候对于侠客的幻想更多的是看见电影里面,一位剑客骑着马骑行在峡谷中,两侧赤红的山岩背后躲藏着准备偷袭的刺客,紧接着一阵刀光剑影,仅有剑客一人走出峡谷。魔鬼城的景象即是如此,碧蓝的天空和红褐色的岩体形成对比,岩石在千万年的风蚀作用下形态各异,张牙舞爪,再加上不时有横风吹过峡谷呜呜作响,让人觉得身边真的有“魔鬼”。

  克拉玛依作为此行的最终点站。回顾这几天的所见所闻,都是我不曾见过的壮美风光。但这仅是我瞥见的新疆冰山一角,阿勒泰、和田、喀什……这些美丽的地方还等着我去探索。我爱你,可爱的新疆。

2021年3月23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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