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4月30日 星期
不曾虚度青春
■作者:袁丽明

  坐公交车路过学校,刚好是放学高峰期。原本空空的车厢瞬间挤满了孩子,闹哄哄的。

  已经很久没和这么多孩子待在一块了,她们就像五月的花草,正葱茏,正繁茂,正美好。夹在一张张青春四溢的脸庞中间,听他们激情辩论课堂故事,看她们的明眸皓齿、笑靥如花,我原本闲散的思绪,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感动。像这样的青春时光,已经远远地把我抛弃了。眼前这有慈母般无限柔情的母校,短短三年,把我喂饱过后,转头就将所有的柔情一股脑倾注给了学弟学妹们。

  怪就怪时光太快吧!当年我们亲手栽在校门口的风景树,如今都树荫参天了。还好,我还拥有,一片绚烂而沉寂的记忆。这些记忆原本存放多年早已蒙尘,偶然间,公交车内,被周身阳光灼灼的青春盛气冲开了。

  记忆里的时光,充满苦读、聆听、冥思,追逐、奔跑、幻想;有汗水,有泪水;有过泄气,在老师鼓励中又鼓起勇气;阳光中,国旗下,老师庄严地给我系过红领巾,戴过团徽,我们鼓着脸认真宣誓。最终,我们都背着行囊走进了新的人生征程。

  诗人杜甫52岁还在大呼“青春作伴好还乡”。我,尽管出了校门,离52岁尚远,离青春,还近。

  公交车每到一站,就有学生陆续下车。总有一天,他们也会如我一样,会毕业,会工作,会拥有自己的小家庭。

  初进单位时,我业务不熟,心里像热锅里的蚂蚁七上八下。笨鸟先飞,全靠勤恳来驱逐心底的恐慌。我本是应聘到办公室打杂的,老师忙的时候,就当当她们的小助手帮忙。随着学员增多,学校范围扩大,领导要求我也带一个班。我左右为难,心里确实没底气,但又无法推脱。诚惶诚恐接下使命,一节课的内容,要提前花一两天的时间准备,还偷偷在家演练一遍。课件做得事无巨细,密密麻麻写满一万余字。这些课程内容实际操作我会,可说教就不行了,估计站在讲台上双脚都会紧张得直哆嗦。没有经验,只得这般做好充足准备。心想,万一不行,大不了照着念吧!

  如今,那些学员早就分布在全国各地的工作岗位中了,我们时常联系,自如谈论当年和眼前的时光。屏幕这端,我庆幸自己抗拒了那段赶鸭子上架的恐慌,要不然,现在哪来的勇气面对满教室的孩子?是一个个不眠不休的青春岁月,赢来如今的坦然自若。

  清风拂柳,时雨润花;满园春色正在谢幕,夏意阑珊。徜徉于房前屋后的竹林,新生的竹笋已经洋洋洒洒开枝展叶。几根速度长得慢的笋,还只一米来高,歪歪斜斜往上窜,似乎正在跛着脚追赶。父亲说,这是落林笋,长得慢,夹在林中无法吸收阳光,成不了器的。我不信。路遇几根腐烂发臭的落林笋,它们曾经也是雄心勃勃地钻出土壤,或许也曾立志要长成一根像样的竹子,也许是机缘巧合耽误,也许是一时贪玩没跟上队伍,如今只能趴在地面,默默腐烂发臭。才知道,不是所有的竹笋都能长成竹子。

  青春一场,终会谢幕;青春短暂,不敢虚度。所有的努力与奔跑,只是为了不做那根孤独的落林笋!

2019年4月30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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