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五一期间,与友人相约去大幕山看杜鹃花,送给自己心灵的一份惊喜。
在此前的两年里,曾经都在暮春时节去大幕山看过杜鹃花,而两次的遭遇都不尽如人意:时间或早了,花苞未有尽放;或晚了,留下一地残红。而此刻,我还是被窗外明媚的春光撩拨着,萌发了去旧地寻访绿影花踪的冲动。
我们一行乘车沿着大幕山南坡的盘山公路蜿蜒而行,坐在车上,只见窗外树影婆娑,峰峦叠翠,野花竞开,百鸟争鸣,顿觉心旷神怡,车旅劳顿全消。但车行路上,我们很少见迎面而来的下山车辆,我不免心生疑窦:不会是这里的杜鹃花未开或者开过了吧?否则,上山的游客和车子哪里去了呢?等我们进入大幕山林场核心区,这一切都有了答案,原来上山来的车子全部被几辆进退不得的大客车堵在了半山腰!据下山的游客说,我们停车的位置距离山顶观赏杜鹃花处还有十多里地!我们也就只好舍车步行了。
下得车来,只觉阳光直射强烈,地面温度骤升,加之道路崎岖,人声鼎沸,虽有清风拂面,春色怡情,不多时,也难免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我们一行就这样被来来往往的人流裹挟着,朝山顶方向攀登,路边不时出现了零星盛开着的杜鹃花枝,耳边也不时传来陌生的游人鼓励的话语:“快到了!快到了!前头风光无限!”不同的方言,传达的都是相同的微笑和温暖的话语,让原本有些疲惫的我,对近在咫尺的目标重新积攒起了前进的力量。
转过了几道山梁,地势忽然变得缓和而平坦,眼界也变得更加开阔了。放眼四顾,只见漫山遍野的花团锦簇,成片成片红艳艳的杜鹃花,一山又一山,一岭又一岭,璀璨如流云,如红霞,几道山梁就好像披上了红色的锦缎,娇艳欲滴。这儿,正是远近闻名的大幕山杜鹃花海,而且眼前所见,也是今年花开得最为烂漫时节的杜鹃花海!眼望着这千丛万朵漫山醉的杜鹃花,同行的人禁不住惊呼而雀跃起来,我的心也为之一颤,所有的疲劳和不适顿时都一扫而光了,也随着人流,慌忙不跌地融进了花海里,享受着大自然难得的馈赠。
近得前来,只见杜鹃花姹紫嫣红,花枝千姿百态。或傲首、或低眉、或斜倚,或勾腰,但花蕊一例地迎着太阳,竞相怒放。登上山岭,坐在观景亭间,望着眼前极致烂漫的花海,我忽然想起了唐诗中的一句,“一园红艳醉坡陀,自地连梢簇蒨罗。”莫非诗人韩偓眼中的杜鹃花,正是穿越了一千多年的眼前画面的一抹重现吗?这样想着,无尽的思绪和文思,一如扑鼻而来的花香,随风飘扬起来。
莫说幕山杜鹃晚,花容一展天下殊。同行者都惊叹于大幕山杜鹃的高贵艳丽,深吸着杜鹃花丛的明媚馨香,欢声雀跃,笑靥如春。他们以各色姿态,争抢着和体态各异的杜鹃合影留恋,我知道,这既是记录着人面杜鹃相映红的瞬间,更是珍藏了一份浓墨重彩的绚烂的记忆,以及那一份感官愉悦和心灵潮动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