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冰凉刺骨的冬天了!季节像全自动的记忆阀门,每到一季,关于那里的回忆都温暖的拉开。
寒风凛冽,最刻骨铭心的是雾霭中的早晨炒热的那碗油盐饭,它一直伴随我们童年的美好时光。那时我还是一名小学生,每到这个时节起床就成了件困难事。被窝里柔软温暖,被窝外冰冷如刀,可是村里的这群小娃子就像被老师下了蛊一样,一说不准迟到,再暖的被窝也毅然掀开,一股脑蹦出来。寂静的山村有时裹着浓雾,有时铺着冰霜,踩上去“咯吱咯吱”脆脆发响。新的一天因我们一群小读书娃的忙活而拉开序幕。村里的老人们常聚在一起感叹:这么冷的天,真作孽了这群伢崽啊!
是的,只有老人,然后就是我们这些小娃子了。父母那辈多不在身边,他们都在很远的外面打工,一年才回一次。爷爷奶奶起早床身体扛不住,年幼的我们便深知:再冷的早晨,灶塘里的那把火也得自己来点燃。就像点燃自己人生的希望之火一样,懵懵懂懂的,就把火烧起来了!
熊熊火光炙烤着锅底,放进去的肉油很快就化了,散出一股淡淡的油香。饭粒在锅里“吱吱”跳动,像一群怕痒痒的小孩,正被挠得前俯后仰的欢笑!碰上家里老母鸡下蛋的日子,还能打上一个鸡蛋。蛋炒饭,金黄的蛋丝配着洁白的米粒,在大肥猪肉熬制的肉油中滋润,透着亮,透着香,秀色可餐!盛在粗糙的瓷碗里,大口大口地下肚了,吃起来那么香!
油盐饭是那年代一个特殊的记忆符号。记忆中有熏人的炊烟,有蓬松的柴禾,更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励志情怀。村里的一群孩子,小的8岁,大的14岁,分布在小学各个年级。在每一个读书的早晨打开大门,迎接第一缕晨光!叽叽喳喳忙碌着,不同的年龄,相同的是自己的事情都是自己在操心,学习上、生活中,大量需求都是自己动手满足。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父母早早地把生活扔给我们,我们就那样慢慢学着扛起来、扛着一路走到现在。每天早晨吃着自己炒的油盐饭,日复一日,总是吃得津津有味!
现在的生活可就大变样了。早上揣着几块零钱出门,各种花样的早餐应有尽有。五花八门的配料,碗沿上浮着鲜艳的红油赤裸裸诱惑着味蕾,可缺少了烟火味,吃几次就腻了。
一次性的碗筷托在手里,与老花瓷碗比起来,少了温润与厚重。越来越便捷的早餐,总觉得是在匆忙递交一份“吃”的使命,完成“吃”这项任务。就像与陌生人搭档同行,仅仅为了赶路,少了与亲友同行的那种情怀与乐趣。庆幸的是还有一小碟梅干菜百吃不厌。这是小时桌头的主菜,吃的应该也就是那种被写进记忆里的味道吧!
寒风飘过,岁月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