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一多先生自嘲说自己是个教书匠兼手艺人,教书匠是指在大学教书当教授,手艺说的是自己会刻图章活儿。不过他的手艺当年确也让他窘困的生活得到了不错的改善。
那是上世纪40年代,全国通货膨胀,物价飞涨,闻一多虽为大教授,但所拿薪水却无法解决一家8口的衣食。于是有朋友对他说,俗语说得好,荒年饿不死手艺人。你有会治印的手艺,何不给人刻图章赚些钱贴补家用。于是他无奈地鼓足勇气拿起了刻刀。后来他在一封给朋友的信中这样说:“弟之经济状况,更不堪问。两年前,时在断炊之威胁中度日。乃开始在中学兼课,犹复不敷。经友人怂恿,乃挂牌刻图章以资弥补。最近三分之二收入端赖此道。”大半收入来自于刻图章,这对生活的改善意义颇大。
然而,中国文人向来清高,以谈钱财为耻,闻一多先生也不例外,他刻图章不直接出面接收,而是委托昆明青云街、正义路上的几家笔店代为收转,很是有点羞羞答答的意味。
闻一多先生的儿子对父亲刻图章卖钱的举动也是十分不理解,并且多有訾语。“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深受传统文化影响的闻一多先生何不明此义?然而,俗话说,一钱逼死英雄汉。因此他只能对儿子说:“你的话我将一辈子记着。”闻一多先生为生活所迫进而卖艺刻图章,其内心的酸楚可想而知。(据《绍兴县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