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花开
余翥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在历经一个昼夜的强降雨后,城市终于可以得到片刻的喘息。今年暴雨恰逢中考,不禁想到1998年我中考的时候。那天,望着窗外的大雨,我的心里焦急万分。一楼院子里的积水已经一米多深,距离考试开始只有半个多小时,父亲却又远在外地。母亲阻止了试图冲进积水里的我,不停地宽慰着我:“孩子,再等等吧!说不定一会儿水就退下去了。”“可是,考试就快开始了!”我焦急地嗫嚅道。

  突然,传来一阵呼唤。往楼下看去,一个清瘦又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舅舅,我们在二楼。”我大声地喊道。“你就待在二楼,我过来背你。”说罢,舅舅淌过齐腰的洪水,来到二楼。我顾不上少女的羞涩,趴上了舅舅的背。他小心翼翼地背着我走出了低洼地段,然后把我放了下来,对我挥了挥手:“快去考试。”走进考场不一会儿,开考的铃声就响了。终于赶上考试了,真好!

  洪水退得差不多时,我和母亲一起收拾房子。“这可是上好的茶油,真可惜!”被垫高的桌子上一坛油翻倒了,只剩下一个空坛子飘荡在水里。收拾好房子后,只有墙壁上的水印告诉人们洪水曾经来过。老房子在地势低的地方,似乎每隔一两年就会被淹,大家都习惯了,只是这次水势来得格外凶猛。在暴雨之前,我们转移到高处去,重要的物品就随身携带着,笨重的家具等就只有用椅子、砖块之类垫高一点,尽量减少损失。母亲,这个坚强的女人并没有被生活的一地鸡毛所打倒,用并不宽阔的肩膀扛起了我的一片天。后来,我才知道这场百年不遇的洪灾是多么惨烈,溃坝决堤、房屋垮塌,很多人甚至因此而失去生命,只留下满目疮痍。洪水冲走了很多东西,却在我脑海中留下一段相关的记忆。

  打开窗户,雨已经停了,地上的积水已然退去。城市的排水系统早已升级换代,我也已经搬离老房子,住进地段更好的新家,生活也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前进。为期几天的强降雨并不能给我的生活带来太大影响,因为我知道自己是幸运的,身后有一群人在守护着我们。大雨终将过去,水患也终将被治理,淦河也将一如既往地护佑一方。

  在咸宁的北方,在浩瀚的向阳湖面上,不久依然会有大片的荷花如期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