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鸡汤
咸宁日报全媒体记者 陈希子

世上有千万种美食,但一碗不起眼的土鸡汤,绝对令人难忘。因为它不仅有味道上的鲜美,还会给你留下满满的爱。

2022年的年尾,疫情的阴霾迟迟未消散。很多人因此浑身难受:头疼、咳嗽、发烧集体找了上来,像一阵龙卷风似的,在大家身体里到处肆虐。

感觉身体被侵蚀得一干二净,只能软绵绵地躺在床上,就这样昏昏沉沉睡了一天。忽然,从厨房钻出的一缕清香调皮地飘向我,攀上我的嘴唇、鼻子,挑逗着我的味蕾。香味愈来愈浓,脚步愈来愈近,我隐约觉得是什么好吃的,睁开双眼,果然,一碗土鸡汤浮现眼前。

近看,那碗里的汤水还冒着热气,几颗桂圆红枣已被煮得半轻卧在汤汁之上。用勺子搅动鸡汤,红艳艳的枸杞飘散开来,像轻盈的仙子在水中旋转、跳跃。细细嗅着热气,有一股香味从碗中溢出,清甜得不带一丝杂质。

再把汤碗凑到唇边,喝上一大口,顿时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像和煦的阳光,又像轻柔的小溪,浸润着我的身心。能感觉到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贪婪地享受着鸡汤的鲜美。汤底混合着肉香,融合桂圆红枣的甜,在舌尖跳跃,流向喉咙,流到心间。这时,我好像头也不晕了,喉咙也不疼了,美食毕竟不是药,没有药到病除的功效,但就是这一碗包含着长辈满满爱意的家常汤,熨帖了我,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心理作用吧!

思绪不由得被土鸡汤牵引着,回到儿时。童年里嗅觉和味觉的盛宴,莫过于灶台上煨的“土鸡汤”了。用来做汤的是清晨田里新鲜打的井水,枣是晾晒了一秋的枣,鸡是山野间喂养的鸡。将鸡宰杀洗净,切块,就清水,混大枣,加盐姜,放入瓦罐里。

瓦罐放在灶膛上,不时加一些树叶、秸秆末,堆于瓦罐四周,细火慢熬。再馋也不能急,要静下心来等待。待煨至充足的功夫,鸡汤的香便混着柴木的烟袅袅飘出。这鸡汤,要一直从早上煨到下午,揭开盖来,便香气四溢,泛黄的汤水中点缀红色的枣泥,酥软的鸡块上撒上碧绿的葱花,色、香、味在一瓦罐鸡汤里,演绎得鲜活生猛,令人垂涎。

“鸡汤快趁热喝了,发什么呆呢!”长辈一声关切的话语,我的思绪又重新被拉回到现实,连忙端起那碗土鸡汤,慢慢喝了下去。浓郁的鸡香味在口腔中散开,一碗喝完了,幸福的味道还在舌尖意犹未尽,温暖在身体里蔓延开来,驱走了深冬带给我的寒意。那一刻我才明白,幸福,原来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