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7月14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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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铸军魂 雄风扬国威
——对越自卫还击战一等功臣黄炳望讲述的故事
全媒体记者 沈二民 通讯员 夏丽珍 整理

  我叫黄炳望,1958年2月出生,1976年12月应征入伍,服役于五六0四二部队。

  我是参加过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作战的亲历者。我觉得应先讲一下人民军队的战斗作风和战斗意志,我们通过电视剧《亮剑》,就知道亮剑精神,我觉得亮剑这个词有些戏剧抽象和概念化。中国人民解放军创建于1927年8月1日,从井冈山精神开始,就是在艰难困苦中创立,在波澜壮阔的革命战争中成长壮大,从单一的陆军(就是步兵)兵种发展成现在的陆海空,还有火箭军诸军兵种齐全,战斗力强大,能够自立于民族之林,能够傲视和威慑世界强敌的武装力量,靠的就是在中国共产党的绝对领导下,敢于斗争,敢于胜利,敢于刺刀见红,敢于近战夜战的精神。概括起来就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毛主席的最高指示:“我赞成这样的口号,叫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来源于我参军入伍当兵的部队,当时的西藏军区陆军52师,在1962年对印度反击战,当时的藏字419部队。战前是西藏军区前进指挥所,战斗开始后就成为“张指”,即西藏军区司令员张国华的指挥所,指挥西藏军区老18军的52师二个步兵团,53师一个步兵团,及配属的炮兵、工程兵等,取得了对印反击战的重大胜利。打出了西藏边界几十年的和平环境。战后这三个步兵团重新恢复和组建52师,因为原来的军师建制全部改建成军区,军分区只保留了三个机动的主力团,其他团改为了边防守备部队。对印反击战后,张国华司令员在北京的中央工作会议上介绍和汇报对印度作战情况,就说到参战部队提出“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战斗口号,当时毛主席说:“我赞成这样的口号,叫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一时成为佳话,成为整个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行为准则,也成为了我们这个师的光荣传统。

  再介绍一下越军的战斗作风。越军以打游击战为主,军队的建立,还是在我国解放后,由陈赓、韦国清等老一辈军队领导人组成的对越军事顾问团帮助指导组建的,各级指挥员都是中国军事院校培训的,由于经历长期战争,因此有一定的实战经验,战术比较灵活,小分队有一定的作战能力,但是攻防能力均不够强,当遭到猛烈打击,处境不利时,有的敌人利用夜暗逃跑,有的敌人化整为零,分散上山,钻林钻山洞,有的敌人化装为民跑掉。越军的作战对象长期是法国军队和美国军队,西方军队对人的生命很重视,就是说怕死,打仗时打死一两个,就全军休整,几天都不打仗,像法国军当年攻打黄连山垭口,停停打打,47天也没有打下来,便撤了军。我们这个团攻打黄连山垭口,几天就攻下来了,越军惊呼:中国军队被打死一个,又上来了一群,太可怕了。我们中国人民解放军,用“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武装起来的人民军,无往而不胜。

  第二个方面介绍一下当时的国际国内形势。对越自卫还击作战时,国际上美苏争霸世界,搞军备竞赛,到处搞扩张势力,让世界很不安宁。特别是苏联搞霸权主义,对我国安全威胁更大,我们要发展原子弹核武器,苏联叫嚣要对我国进行外科手术式的打击,并在中苏、中蒙边境陈兵百万,随时都可以进攻打击中国。越南政府在得到了中国人民近30年节衣缩食、无私无偿的经济援助,中国人民帮助他们取得了抗击法国、美国斗争的胜利,并完成了国家统一后,越南政府黎笋集团忘恩负义,以怨报德,完全投向苏联的怀抱,疯狂配合苏联进行反华,充当苏联反华的马前卒和炮灰。不断地在边界制造事端,侵犯我国领土,打死打伤我边防军民,驱赶华人华侨,让他们生离死别,无家可归。当时我国边境是北方压力过大,南方动乱不停,北压南顶,像一个人每天头顶上悬着一个拳头的阴影,脚下有人拿着树枝小棍捅你,你怎么能睡安稳觉。在这样的形势下,严重影响到刚开始搞改革开放,干扰了搞四个现代化建设的顺利进行。只有坚决打击越南小霸权主义,保持边境稳定,才能集中精力搞经济建设。其实打在越南身上,也是痛在苏联心上。通过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作战和以后十年的边境作战,特别是十年边境作战,我国每年只出动了不到一个军的兵力,而越南全国总动员,全部的吃、穿、用都是苏联援助,长期的战争行为,越南不能发展经济搞建设,苏联也包袱沉重不堪负担,也拖垮苏联,这样我国的边疆才出现了几十年的和平景象。像现在网上的一些留言,一些蜚语,评价中越还击作战该不该打。这是对我国政府和党中央正确决策的怀疑和动摇,我们要对妄议政府,妄议党中央的言行作斗争,给予坚决的回击。

  我在对越还击作战中,参加了四次作战行动。第一次是2月22日,参加了对越的柑塘战役,13军主力攻打越南北方工业重镇柑塘,13军39师在越南柑塘前入的代乃地区阻敌增援,我们部队在2月21日渡过红河后作战为柑塘战役的预备队,为保障代乃地区侧翼安全投入了战斗,这次战斗任务是抢占制高点,与越军争抢山头,就像电影《南征北战》,国共两军争抢摩天岭一样,一边是敌人往上爬抢山头,一边是我们解放军爬山抢山头,行动惊心动魄,谁抢占高地就获得了作战的先机。我们一次奔跑了20多公里,有些人还跑晕倒,累死了个别人,造成了非接敌战斗减员,最后我们中国军人首先抢占了山头,敌人才到山脚坎下,我们抢占有利地形,居高临下组织火力打击。越军见大势已去,望风而逃,退缩到沙巴县一带组织防御。

  退守沙巴之敌,是越军主力之一的316A师,在东援柑塘失败以后,在沙巴县一带建立了沙巴防线。企图利用黄连山等天险要地,阻我南进。我所在的149师受领了歼灭沙巴地区越军316A师的任务。全师两个团担任从正面沿10号公路攻击,一个团,走小路,翻山越岭穿插到沙巴后方的新寨地区,断敌后路,达到全歼越军316A师的作战意图。我所在的团就是担任穿插任务的部队,2月25日的清晨,在师作战部署还未取得到昆明军区前指批复时,为争取先机,我们就从小路出发了,由于行动快,第一天就插进去了50多公里,接师部指令,在26日原地休整了一天。

  我参加的第二次战斗是2月27日,我所在的连队在越南甘荷毛南侧小垭口战斗,越军为阻止我穿插部队行动,派出小股部队沿途袭扰和阻击,我先头部队排除干扰,对袭扰和阻击之敌给予坚决打击,穿插部队来到了甘荷毛垭口下,团部当即令我所在的九连为尖刀连,向甘荷毛南侧小垭口进攻。副团长牛玉英来到了尖刀连,喊我们连长梁德荣,把重机枪抬上来,炮架起来,打。我们枪炮一阵齐发,敌人的火力被压制住了,连队按二排为主攻,我们三排在二排左侧为助攻,一排为预备队的冲击队形。喊着杀声冲向敌阵,急得副团长跳脚的喊,不要喊杀声,闷着打,声音大被敌人发现了,我们的战士是按平时训练的方法,喊杀声士气高,一鼓作气,夺取了2号3号高地后,以后我们便学会了不做声,只开枪交替掩护,以只牺牲了一位战友的代价,夺取了4号高地。在其他连队占领了5号高地后,控制了垭口。在这次战斗中,我本人受敌人炮击,炸伤了头部和右眼,在这个时候,我当即指令副班长代替我指挥全班战斗,由于伤势情况,我的头部右眼被包扎住了,卫生员和营首长让我下去,离开战场,我想在过去战争年代,有很多英雄战士重伤不叫痛,轻伤不下火线。现在我右眼看不见,还有左眼,想起战场上共产党要起先锋模范作用,我也是一个共产党员,应该坚持战斗,于是我包扎好伤口后,又拿起武器,回到班里同大家一起战斗,我带伤带领全班完成了战斗任务。当晚师指挥所要求我们穿插部队稳打稳扎,行动不要太快了,等师主力在10号公路打下4号桥后再行动,在2月28日我们又休整了一天。

  第三次作战是3月1日,我们尖刀九连作为全团的尖兵连,我所在的三排为尖刀排,我担任班长的八班为尖刀排的主攻班,我们边搜索边侦察,向黄连山哑口前进,在与敌前哨阵地接触后,就打响了黄连山垭口的突击战。排长命令我带八班向垭口左侧山头进攻,全班战士在我的带领下,像猛虎一样扑向敌人阵地。越南黄连山哑口海拔2000多米,当时下雨,大雾弥漫在五六米就看不见人,给我们进行观察发现目标带来困难,但雾障又利于我们隐蔽前进,秘密接近敌人,发挥我军近战特长,借着雾障的掩护,我们冲到了离敌人只有十多米,有的二十多米的地方,猛地向敌人开火,全班取得打死打伤越军16人,缴获60炮一门,枪2支,子弹2000多发的战果,全班荣立集体二等功,有一个同志在火线上入党,并追认为中共正式党员,一人火线入团,其他同志都受到了各种奖励。

  有的同志问我是如何立的一等功?我也很惭愧,比起那些为我们挡住敌人子弹而牺牲的战友,我做得很不够。但我在战场上的表现也是很突出的,在3月1日的战斗中,我带领全班冲杀在前,在激烈的战斗中,我冲到了越军战壕只有四五米的地方,发现七班副班长夏从权被敌人子弹打中腮下位置,我一把抓住他的腰带,把他拉到一个土坎下面,进行救治时,发现血流不止,包扎不住,我就让他在原地等卫生员和后面担架队来抢救,安顿好伤员,我掏出手榴弹投向敌人火力点后,翻身跳进越军战壕,发现战壕左边有一个越军正往上跑,我握紧冲锋枪一个点射将他打倒在地。由于当时雾大,联络不畅,我又冲得过快,后面的战友一时没有跟上来,越军不甘失去阵地,又组织反扑,企图夺回战壕,继续与我军顽抗。他们发现战壕内只有我一个人时,七八个敌人口里唧唧哇哇的向我扑来,当时我没有被敌人的疯狂劲头所吓倒,沉着应战,当敌人离我只有七八米时,我端起冲锋枪,一阵扫射,打倒了三个敌人,其余见势不妙,狼狈逃窜。在天快要黑时,连长命令我们移交阵地,转入了防守。

  在3月3日上午,我们连从2月27日打仗轻装时,把一切生活物资都放在了进攻出发阵地,断粮四天,无米下锅做饭,干粮也轻装无法回去拿回来,有的战士吃青草树叶,把芭蕉树扒断剥芯吃,确实又涩又苦,但只要一听到有任务,就忘记了饥饿,还是精神十足。上午时分,连炊事班从团后勤搞来了一些米,煮了三大锅米饭,我们用军帽装饭,折树枝当筷子,吃了一顿饱饭后,又受领了越过黄连山垭口攻打新寨的任务。新寨是越南沙巴县的一个小镇,在黄连山垭口北侧,当时垭口被我团一营攻下来了,控制的垭口南侧至越南10号公里边。当时我们连加上其他连队一个步兵排,配属了重机枪和无后坐力炮,吃了饭便出发了。

  这是我参加第四次作战,沿着经过黄连山垭口的崎岖小路,左侧敌人阵地已被攻占,右侧是悬崖绝壁,沿路对面的山上越军的阵地还没有被攻占,离我们路上只有100多米,不到200米。冷枪冷炮对我们前进时进行封锁,时不时我们连队有人被敌击中,发生伤亡。为了突破敌人的封锁地域,我带领全班战士采取变速跑动,一时快一时慢,让敌人瞄不准,打不着,当天我班没有发生伤亡,齐装满员的到达作战地区,在全连英勇顽强的进攻下,打下了新寨镇后,接上级命令,我们在黄连山垭口右侧防守,直至撤军。

  在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中,我感到党和政府的决策英明,看到了各级领导部队首长的正确指挥,看到了基层官兵作战勇敢,前仆后继,不怕牺牲,勇于胜利的英雄气概,感受到了祖国边疆人民的爱戴。我们撤军回国,沿途都是欢迎的队伍,到处都是鲜花,和笑脸,慰问的鸡蛋、水果尽往我们坐的车上丢,让我们感到了祖国人民的温暖。

  对越自卫还击作战,打出了国威军威,保卫了祖国边境地区的安宁和平,我们今天回顾历史,就是要发扬我党我军的优良传统,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指引下,艰苦奋斗,努力工作,实现中华民族复兴的伟大中国梦,用优异的成绩庆祝建党100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