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秋,陈野带领第一批文化部机关的同志到向阳湖干校劳动锻炼,当时她的心情是愉快的。然而,好景不长,1970年初,她突然被隔离审查,硬说她参加了反革命“五一六”组织。当时军宣队和文化部的一些人组成了“专案组”,在审查她时,还对她说:“你是受蒙蔽参加的‘五一六’组织,只要你说清楚了,就没事了。”这话说得多么轻松,实际是个大骗局——
后来,专案组每天对她逼供、诱供、折磨、谩骂。她哭!每天泪流成河,反复辩解说:“我没有做过的事,叫我怎么承认啊!”
大约僵持了十天后,专案组的人突然又把她押到审讯室,一个人挽起袖口恶狠狠地说:“我就不相信攻不下你这个堡垒!”他们三天三夜,没让她离开那个小板凳。审讯的人轮番换岗,不停地谩骂、诱逼,将她整得昏昏沉沉,刚要睡着倒地,又被一脚踢醒。直到后来竟出现了幻觉,颤抖地握着笔,吃力地写下参加“五一六”反革命组织的认罪书……
他们把笔和纸拿走后,接着非常严厉地质问:“你参加‘五一六’后,还发展了什么人参加,把发展的人名说出来!”朦朦胧胧中,她编造发展了佟韦、蔡歧青两人,他们还要逼她交待其他人,但她眼前一黑,坐在了地上……
经受不住这样的折磨,她想到了上吊自杀——许是命不该绝,她被一个勤杂人员救下。
当时,她的脖子和咽喉都被绳子勒肿了,不能喝水,不能吃饭,不能说话,军宣队的某位领导却令她笔直地站在审讯室,并恶狠狠地说:“你已在白纸上写下参加‘五一六’的认罪书,玩弄任何花样都是推翻不了的。”从此更是变本加厉地对她进行迫害。
她感到自己跳进黄河再也洗不清了。上吊自杀不成,就想到绝食自杀。当陈野拒绝进食、声称绝食抗议时,专案组一位叫章丽的老同志就悄悄地告诉陈野,要相信党,问题肯定会解决的,没有充分的证据,单凭几个人的口供是定不了罪的。章丽的话像一盏明灯,照亮了她的心,并给了她活下去的力量。
后来,政治斗争不再那么突出。她的案子自然也转到湖北军区军宣队承办,最后不了了之。1973年,连里恢复了她的党组织生活,党支部将那几箱材料和她档案中的不实之词一并销毁。1974年,她返回北京,被安排在文物出版社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