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惊慌王妈苦心归劝秀梅

王玉莲见门开了，连忙跑进门去，见秀梅躺在地上，双手抱着左脚，娘呀，妈呀地哭叫，遂一把抱起儿媳，惊慌失措地说：“我的儿，你为么事要这样作贱自个，你为么事，这个家不愁你吃，不愁你穿，你为么事要这样做。我只有这样给你做牛做马了，你还要我么样？你是不是要我跪下来给你磕头？”

兰香刚上床，听见声音也连忙跑了过来，吓得紧紧抓着秀梅的手，哭着叫少奶奶。

张海量扫了一眼窗下的方桌，估计秀梅是爬上桌，从桌上跳下来的，连忙两大步跨到秀梅身边，把她抱了起来，轻轻放到床上，见她脚上的鞋已经甩脱了，脚上冇穿袜，伸手轻轻端起她的左脚，见脚踝已经红了，叫娘坐在床沿抱着她，手指落得轻，暗暗用力迅速摸了一把肿处，秀梅痛得惊叫一声，他连忙松了手，又摸了摸她的右脚，见秀梅冇动，把她的双脚托着平放在床上。轻轻对娘说了句不要紧，骨头冇得事。转身下了蹋板，拉了兰香一把，示意她跟他一起出门。

兰香擦了一把眼泪，跟着少爷匆匆出了门。

张海量几步跑进自己的房内，端起台灯，匆匆下了天井，到了中堂屋，跑进药房，将台灯放在桌上，抓起戥子，拉开药抽屉，迅速称好几样药，用纸包好，递给跟着他进门来的兰香，叫她赶快去煎了，服侍少奶奶喝。叮嘱她明日给少奶奶洗她换下来的内裤，看裤裆里有冇得血，如果有血，拿来给他看。兰香应了一声，捧着药转身匆匆出了门。

配好给秀梅服的药后，张海量又配了几样药，放进铜冲筒内，用铜锤一样样掏成粉，调成药膏，用右手托着，左手抓起台灯，匆匆跑出门，几步上了上堂屋，跑进新房内，放下台灯，坐到床沿上，把药膏递在母亲手上，轻轻托起秀梅的左脚，用竹片将膏药轻轻敷在她的脚踝上，用布包好，把她的脚平放在床上，从母亲手上接过药盒，端起台灯，出了门。

王玉莲没有松开儿媳，怕她又做傻事，伤了她肚里的伢崽，伤了她的性命都不得了，周家好端端的女儿进了她的家门，要是不明不白地死在张家，周家人是要来打人命的，再说秀梅就是不死，她弄掉了肚里的伢崽，张家就冇得指望了。见秀梅也慢慢收了哭，王玉莲拉单被盖在她身上，轻轻拍着她的背，有一句冇一句地哼起了《劝世文》，也是有意开导儿媳。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为人莫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鱼游浅水遭虾难，虎落平阳被犬欺。劝你为人修好心，莫要横针乱害人。父不忧心因子孝，夫无烦恼是妻贤。渴时一点如甘露，醉后添杯不如无。劝你女人敬丈夫，千日有夫千日好，一日无夫见心孤。一日无夫心无主，门前路后有谁呼。夫莫嫌妻面貌丑，妻莫怨夫命运迟。养男养女行孝顺，男人养大敬父母，女人养大敬别人。积谷防饥儿待老，报本怀胎谢母恩。孝顺还生孝顺子，忤逆还生忤逆儿。不信但看檐前水，点点滴滴不差移。恶事劝人莫要作，举头三尺有神知。万事不由人计较，六十花甲掌中论，手指何曾生得齐，可惜由命不由人，一生都是命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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