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吃五谷杂粮,难免生出大病小恙。头痛脑热之类的,不必入院请医,自行上药店买点药便可解决。但若是身染沉疴,久治不愈,或是突发急症,性命堪虞,就非得进医院求医不可。这进医院看病却非易事,个中之难非亲历者莫能感受,难怪有不少人发出“想得什么都可以,可千万别得病”的感叹。
看病之难首先是进门难。乡镇卫生院、社区诊所之类的倒是好进,但是“左腿有病截右腿”之类的医疗事故让人心有余悸,不敢贸然而进。如今想进名院找名医看病的人多,看病得先挂号,名医时间有限,号数自然也有限,后挂者必不能如愿。于是大凡名院门诊大厅常常是人头攒动,挂号处窗前排着“一”字长蛇阵,一眼望不到头。据报道,五一期间武汉同济医院儿科急诊成了“慢诊”。如今,有些医院为方便病人挂号,推出了自动挂号系统,但办理自动就诊卡的流程对熟悉者确实是举手之劳,对于来自农村的患者却又是一道关卡。曾见一农妇焦急的站在办卡机前一脸茫然无措,央求他人帮忙。
经历了漫长等待总算挂上号,急匆匆赶到就诊科室,可是这里早已人满为患,先到者还能坐上一椅,后来者就只能席地而坐,或倚墙而立。偌大的候诊厅碰头磕脑的全是人,一片嘈杂,有呻吟号啕声,有高谈阔论声。置身此闹心之境,即便是无病之身,难免闹出病来。
“医生医病不治命”本是常理,但因未治好病而殴打医生的事故时有发生,让如今的医生看病更加小心翼翼。不大的病情被说得玄而又玄不可轻视,病好了是他的功劳,病死了怪不得医生。遇上疑难重症,要么是时间拖得太久,失去了最佳治疗时机,要么是住院观察再做定夺,要么是婉言谢绝另请高明。
遇上久治难愈的大病就是一个家庭的“灾难”,因病致贫对于积蓄无多的家庭无疑就是一道残酷的现实。医药费用之高有时令人难以置信,小小一颗药丸高达几百上千元,一支针剂可达成千上万元。难怪一段时间大批商人纷纷转行改作药材生意,据说其中利润可达百分之几百。真可谓是“救治一人,致富一群”。
医者仁心,此话不假,但不尽然。个别缺乏职业道德者虚开高价药、故意让病人多做检查的,也并非虚构。本来几元钱能治的病却开出几百上千元的药,明明是肝脏疾病,却心肺脾胆肾五脏六腑逐一检查,其名曰“排除法”。医患关系恶化自然难免,医生这个本来受人尊重的职业也就大打折扣。
看病如此之难,但有病还得看,因此但求无病,却是妄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