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那边有条河叫平江
谭永西

  初知汨罗江是在少年时期。那时在老师口中知道了屈原,屈原的爱国情怀深深地打动了我,“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也流入血液,他长眠的汨罗江也深印心间。屈原是神圣的,他所拥抱的汨罗江也是神圣的,神圣总是那么令人向往的。那时很闭塞,没有走出过通城,以为汨罗江离我们很远很远,心里有那么一丝丝遗憾,不能轻易在那神圣的江边感受汨罗粽子的味道,领略屈子高贵不倨的神韵。慢慢地知道了我们通城最高的神山黄龙山,慢慢地走近了这个江南的香格里拉,慢慢地清楚了她“一脚踏三省”“一山藏两教”“一山观两湖”的神奇,也知道了“一水发三江”的丰厚,也明白了汨罗江就在黄龙山的另一边。咳咳咳,想通的刹那间心里一乐,汨罗江原来离我们并不远。到汨罗江边走一走就成了自己一个小小的念想。

  小寒那天,通城县文联准备组织一支队伍到平江去学习考察。腊八次日,我一早就来到集合地,在秀水回澜处早早地等候。

  来到平江县城,平江文联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听完他们的介绍,参观了他们几处文化设施及景点,我就迫不及待地来到汨罗江边。这条江拥有诗祖屈原、又拥有诗圣杜甫,该是何等的神圣啊。江水穿城而过,“一展平壤”,没有半点波澜,非常平静。蔚蓝的天空倒映在水中,显得非常静谧,江边的车声人语似乎也温柔了许多。干净的水面似一条天然的对称轴,把岸上和水中的高楼大厦勾勒成一幅绝美的油画,绘就了平江发展美图。响当当的汨罗江为什么又叫在这里又叫平江?其中有一说是自南江桥起,汨罗江有一段流域二十五里无水响,故名平江。

  伫立江边,看到平静的江面,回想起平江见到的人与事。最有感触的是见到了周令钊的美术馆。作为一个收藏爱好者,当然早就知道周令钊了。周老参与了第二、第三、第四套人民币的总体设计,还设计了《第一个五年计划》《国庆十周年》《第一轮狗年生肖》《四大名楼》等邮票。可这样一位艺术家,却从没有卖过一幅画。在他身上,我看不到世俗的功名利禄,闻不到孔方兄酸酸的味道,只看到平江的平静,看到真正的“宁静致远”。

  是啊,唯宁静可致远。平江是一个有名的将军县,共和国首轮授勋的将军就有五十二位。他们没有私心杂念,都秉承初心,为理想执着前行,因静而致远,故而才有自己的成就。如张海阳上将几兄弟回忆起父亲时都不忘张震将军立下的家规:任何人任何时候都不能打他的牌子,不许透露与他的关系,更不许利用他的影响,为亲朋好友提供特殊照顾;不许接受任何单位和个人所送礼物和接受特殊优惠;回家和外出不许乘坐公家配给他的车辆。周令彬将军也规定了儿女结婚时的四不“要求”:不张扬、不通知亲友、不收受礼品、不举办婚宴。

  听平江文联的朋友介绍,平江的李樵松是清末湖南首期去日本留学的女留学生,家产殷实,本可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她变卖所有家产兴办了启明女学,为民国初期的平江培养了不少知识女性。平江早年在全国名不见经传,此后文有名人,武有名将,被誉为“文武平江”,我想与之极有关联。有人说一个好母亲就是一个好家庭。启明女学有多少明理上进的女学生,后来就会有多少个明理上进的家庭,就会培育出几倍明理上进的后代。这样,平江在近现代名人辈出的现象就易于理解了。

  离开时,平江水依旧平静如初。我也是轻轻地挥挥手,作别平江边的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