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6月1日 星期
栀子花开
郑丽(温泉)

  初夏时节,又见栀子花开。

  印象中,每年端午前后,粽子的清香、咸鸭蛋的油香渐次飘散的时候,空气里便也弥漫着栀子花芬芳馥郁的香气了。

  采一束置之于室,馥郁绵长的芬芳一寸一寸地弥漫开来,悠悠的暗香中,一些馨香温暖的记忆氤氲着,随初夏那朵粉荷,在微风里袅袅娜娜地舞动。

  栀子花盛开的季节,是美丽温馨的时节,那馨香里有着童年的许多快乐与美好。儿时的端午节是色彩缤纷的,有着浓浓的节日味道。

  首先是粽子。粽叶是从山上采摘来的,翠绿的长长的叶子有着淡淡的清香,洗泡好糯米,包捆粽子的麻一般是固定在椅子上的,那样方便包粽子时用劲捆扎。每逢爷爷包粽子时,我一定会搬着小凳子坐在爷爷身边,为爷爷择粽叶,叶子大的一片就可以包一个粽子,小的呢则要大小相同的二片包一个,其实有没有人择粽叶是无关紧要的,我喜欢和习惯的是那份温情,看爷爷专注的折叶定型、把米、捆扎,听爷爷给我讲一些端午习俗,那些恬静的时光在我看来是如此美好和难忘,以至于多少年过去了,爷爷离开我很多年了,那一幕温馨的场景始终在我的记忆深处。

  相对现在而言,那时物资匮乏,粽子馅最多也就是放上些许红枣,不像如今的粽子,咸的甜的,荤的素的,五花八门,想吃什么馅都有。只是,恁多的粽子却是怎么也吃不出儿时的那份独特的粽香了。

  翌日,端午节。母亲会起个大早,蒸馒头,煮咸蛋,煮粽子。通常是我们还在梦乡中,粽子的清香,馒头的甜香把我们唤醒,诱人的香味让我们姐妹几个迫不及待的起床,穿上专为节日而做的新裙子,戴上母亲为我们编织的五彩线(据说戴这个是驱邪祈福保健康)。 那是用红、黄、蓝、绿、紫五种彩线编织而成,刚好能网住一个咸蛋的网状袋子,而咸蛋也是被染料涂成浅浅的玫红,配上五彩线袋挂在胸前煞是好看,以至于端午节过完后这些彩蛋也没舍得吃掉。

  且再说那馒头,做起来也是很讲究。从山上采来一种圆圆的青绿叶子,这种圆圆的叶子仿佛就是专为蒸馒头而长,家乡话叫它“芭叶”,用这种叶子蒸出来的馒头有一种特殊的清香。

  米酒是提前就酿制好的,隔夜把面粉与米酒混合调匀(这样做出来的馒头有一种自然的清甜),让它们发酵,第二天早上那面粉团便蓬蓬松松的,想捏什么形状都可以,放在那青青的圆叶上,然后上灶,用柴火蒸,霎时,满屋便清香缭绕。

  记忆中那份清香伴着我度过了许多的童年时光,直至有一天,城市的不断开发,儿时的老屋,老屋的后山树林都不复存在了,没有了炉灶,芭叶也无处可寻,那份清香便成为一种永恒的回忆。

  时至今日,我和爱人也没有学会包粽子,那是因为,爷爷的粽子一直伴着我到成家有了孩子,再后来爷爷离开了,就是父亲的粽子,想吃什么馅父亲包粽子之前总会询问我们。每到端午,母亲如果没有时间送粽子过来就会来电话喊我们回家去拿。从童年记忆的爷爷包的粽子,再到现在父亲的粽子,那里面分明是一份浓得化不开的甜!从小到大至今日,最期盼最喜欢的便是端午节,那小小的粽子啊,承载的是一份沉甸甸的爱,记录着人生路上最温暖美好的回忆,以及我对爷爷永远无法割舍的深深的怀念!

  如今,又见栀子花开,洁白素雅的花朵上擎着如梦的记忆,随着花香萦绕在心头。啊,栀子花开,多么青翠,多么洁白;栀子花开,多么甜蜜,多么芬芳…….

2021年6月1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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