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匆匆流逝,在我们的额头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和沧桑。一晃我们走出大学校门快40年了。在我大学的同窗中让我难以忘却的是阮忠。他一生从事古文学研究,受庄子、孔子和司马迁思想影响都很深。40年过去了,知识的熏染与生活的磨砺使他的目光愈发深邃,高雅,谦和的举止谈吐,散发出一种独特的人格魅力。
阮忠是我大学的同窗,我们都是恢复高考那年进入武师咸宁分院的,在同一个班。在我印象中,他言语不多,每天抱着书,来往于寝室和教室之间,常常见他在喧闹中也能静心读书。从那时起,他就侧重于古代文学。一晃三年,他以优异成绩留校了。
我毕业后分配在县机关工作,后下基层到汀泗桥区任副区长。1985年8月的一天,阮忠和几个同学到汀泗桥来看我,告诉我阮忠考取华中师范大学研究生。我听后非常高兴,设家宴为他们送行。研究生读了2年半后,阮忠又以优异成绩留校,从事中国古代文学的教学和研究,后任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中文系主任。
阮忠被华中师范大学留校后,和张永健教授同在一个系,无意中阮忠在张教授面前提到我。张教授便让他递信给我,让我到他那里去玩。我和张教授是1969年秋在咸宁地区羊楼洞举办的教师培训班上认识的,那时他是华中师范大学最年轻的讲师,我是培训班里最年轻的学员,他很欣赏我。阮忠告诉我,张教授在诗歌研究上有很高的成就,在全国都有影响。我听了尤为高兴。那年春,我专程去看望了他,他很热情地接待了我。当他知道我写了不少乡土诗,鼓励我出诗集,还答应为我的诗集作序。为了我的第一本诗集《山道弯弯》的出版,阮忠不厌其烦地穿梭在张教授和我之间,做了大量的联络和铺垫工作。诗集出版后,他第一个为我写了诗评《浓郁的野性乡情》,发表在《作家报》上,给我以巨大的鼓励。
2002年,阮忠受朋友之邀,负笈南下,到海南师范大学任教。其间,他每年都回咸宁看望父母,我们就能见一次面。他出了很多书,每一本都送给我了,或当面送,或邮寄。2015年冬的一天,他回咸宁温泉来探母。一个傍晚,天下着毛毛细雨,他一个60岁的大学教授,竟搭公交车从温泉赶到大畈给我送书,令我感动不已。
阮忠在海南师范大学工作了十五年,先后任海南师范大学文学院院长、海南科技职业学院副校长、中国古代散文学会副会长、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他头顶许多耀眼的光环,让人目不暇接。
2018年2月,阮忠辞职回汉。6月30日,他给我打来电话,说他离开海南回武汉了,还说7月2号邀几个同学在武汉聚一聚,要我参加。我说我刚入口腔医院住院,后天做手术,参加不了了。他一惊,随即说次日在华师大桂花园接我吃饭。第二天,我俩在桂花园三楼相会,他点了两菜一汤,还要点,我制止了。我们边吃边聊。他问了我的病情,安慰我说,现在医术发达,不要紧的,关键是心态要好,积极应对,乐观生活。一晃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他用车子将我送到医院门口。手术第三天他到医院来看我,我还不能说话,他紧紧握着我的手,安慰我并祝我早日康复。2018年冬,他和夫人到伦敦女儿那里去住了。春节前夕,他远隔重洋,打来电话询问我的病情。我说恢复得蛮好。他听了为我高兴。当时天气很冷,我却感到一股暖流充溢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