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3月4日 星期
我的外婆
■刘红 (咸安)

  我们这里管外婆叫“家家”,家家生于公元1926丙寅虎年,今年93岁,每年的大年初二是家家的生日,我们把家家扶坐在椅子上,大人小孩围站一圈,为她庆祝生日。家家总是满足地笑着看着我们这些子孙们,心里充满着幸福。

  家家一共有六个孩子,四个女儿,两个儿子。家家63岁那年,周爹(我们这管外公叫家爹,外公姓周,我们叫他周爹)去世了。后来,两个舅舅结婚了,家家就跟着他们到城里过,帮忙带表弟表妹。再后来,表弟表妹长大了,家家也老了,舅舅舅妈工作太忙,母亲和姨妈就轮流接家家到家里住。

  不管在哪个孩子家住,家家总是闲不住,走到哪,做到哪,即便晚年身体不好,她也从来没让自己成为孩子们的累赘。

  记得两个舅舅买了新房之后,两家附近都有空地,闲不住的家家在做完家务之余,还在空地上开辟了两块菜地,种上了好多好吃的蔬菜,她把这些菜分给孩子们,有时丰收了,还不忘送给孩子们的邻居。邻居们都亲切地叫她“周妈”,也都愿意跟她打交道。慢慢地,这些邻居也都成了家家的牵挂,每次家庭聚会时,家家总会问问他们的境况,我们也总是耐心地告诉她想知道的一切,让她放心。她静静地听着,不时发出一些感慨,不时又跟着一起高兴,似乎很满足的样子。

  家家一共有十个外孙,两个孙子,已经成家的有九个,我们每一个人的幸福,都牵动着她的心。

  记得我刚怀孕那会儿,有一天下班回家,楼下的尹爹告诉我:“快回去,你家家给你送菜来了!”我一惊,赶忙上楼,家家因为提着东西爬五楼,累得气喘吁吁,正坐在椅子上歇着,看到我回来,忙笑着说:“吃这些,对身体好!”

  表妹小诗上高一时,住在我家,也许是担心表妹离开家不习惯,八十几岁的家家,硬是走到我家,爬上五楼,只为看孙女一眼。

  家家用她的善良对待身边的每一个子孙,也影响着身边的每一个子孙,换来的,是儿孙们的孝顺,一家人的团结融洽!

  小舅是家家最小的孩子,平时因为工作忙,不能照顾到家家,但只要一有时间,他都会到几个姐姐家看望家家,嘘寒问暖,生怕姐姐们照顾不周。每次家庭聚会时,我发现,小舅始终坐在家家旁边,不时拉拉家家的衣服,摸摸家家的手,有时还会看着家家微微一笑,五十岁的国家干部,在母亲面前,却如孩童一般。

  父亲作为家家的女婿,在我看来,他对家家是极好的。家家在我家时,每次饭桌上提前盛好的软饭、汤水,夏天入睡前适宜的空调,冬天入睡前的电热毯、热水袋,晚上起夜用的手电筒……印象中似乎都是父亲准备的,俨然亲生儿子一般。

  母亲告诉我,家家年轻时一共搬了三次家,因为是外来户,经常遭受旁人的欺负,但家家却从不在意,靠着骨子里的韧劲把六个子女拉扯大。如今,每年清明回乡给周爹扫墓,碰到曾经的乡亲们,家家总是主动地拉着他们的手,笑着跟他们打招呼,似乎忘了曾经的一切……印象中我的父母亲,不也是这样待人的吗?我想,这大概就是家风吧!它将影响着我们一代又一代,直到永远。

  家家名字中有一个“仁”字,那是她用善良、宽容,诠释着仁爱的内涵;家家名字中还有一个“仙”字,那是我们的希望,希望家家在她超凡的气度里,健康地度过余生!

2019年3月4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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