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我在咸安区高桥镇农技中心主任李建军和白水畈村支书刘明韬的陪同下,去该镇白水畈萝卜生产基地采访。极目远眺,白水畈就像一个巨大的的圆形画板。宽阔的田畈上,西北面是水稻高产区,一片片还没来得及收割的晚稻黄灿灿,耀人眼目;东南面是萝卜基地,一畦畦正茁壮生长的萝卜绿葱葱,青翠欲滴。白墙红瓦或灰墙黛瓦的村舍星罗棋布。走近萝卜基地,一块块,一畦畦,油黑的沙土上长满了萝卜,绿油油的叶子青翠欲滴,连成一片,如厚厚的碧毯。碧毯下,数不清的白色萝卜亭亭玉立,如害羞的少女。不远处,农民们正在萝卜地上忙活着,有的在拔萝卜,有的在削萝卜缨子,有的将削好的萝卜装进袋子里,到处是欢声笑语,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陪我一起来的李建军向正在拔萝卜的老农刘余庆要了一个萝卜,用水果刀削去皮后递给我,让我尝尝。这萝卜半透明,汪着水,我咬了一口,酥、脆、润、甜,十分可口。我历来不相信“萝卜赛雪梨”的说法,这次我真的信了,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萝卜,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白水畈萝卜甲天下”。
沿水绿港行走,刘明韬不停地给我介绍说:“白水畈被高桥河和水绿港包围着,每年春夏之交,洪水漫堤,枯枝败叶,泥沙俱下,经千年百载积淀形成乌黑的沙壤土,这种土通透性好,含有大量的腐殖质,很适应萝卜生长。白水畈的水也是上等的泉水,水绿港旁边有两口龙井,隔港三米,水位却高出港水三尺。常年不断,永不干枯。白水畈水好土好,土壤肥沃,这里种出来的萝卜清脆甜润,口感极好,所以名传千载百乡。白水畈土壤也神奇,种上萝卜除施一次底肥外,再不用施肥了,也不用打药。既不长虫,也不生病。
白水畈南2公里处有一座桥名叫高桥。“高桥虹跨于双溪之间,为武郡阖属之通衢,亦楚南吴西之孔道也,长途酷署过客谁僯气敬闻”,高桥北通鄂城,西接咸宁,南连通山,便成了古驿道上的一个大驿站,有一桥架三县之称。这里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市井繁华,附近村民多以种菜为生。白水畈的村民成群结队挑萝卜到高桥集市去销售。古驿站南来北往的人多,对白水畈的萝卜有口皆碑,很快就“窗户里面吹喇叭,名声在外了”。
我问:“听说昔日白水畈萝卜是‘朝廷贡品’,有这回事吗?”
刘明韬兴奋地说:“‘朝廷贡品’确有其事。清朝年间,白水畈黄万右考上进士,后为官三品,其子黄应修,其孙黄金式,后亦皆为官三品,出入朝廷。皇师雷以諴曾为其祖孙三代写过传。有一年,黄万右回故乡将白水萝卜带入朝宫,向御厨推介。御厨将萝卜切成均匀细丝,并配以山珍海味,制成羹汤,让乾隆皇帝品尝。乾隆一吃,连说“好!好!好!”此后,被列为朝廷贡品,持续30余年。”
白水畈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横山嘴有座白水寺,寺内有个姓洪的长老。相传许多年前的一个春天,高桥、大幕一带起瘟疫,人人都传染上了一种说不出的疾病,心虚气短,失神落魄,没有一丁点力气。唯独白水畈没人染病。一天,洪长老从九宫山朝拜归来路过大幕的一个村子,他见村庄里人人得了瘟疫,飞快地跑回白水畈,让人扯了一袋已经起了苔的萝卜蔸背到该村,让每家每户把萝卜拿回去煎汤喝。人们喝了萝卜汤之后,病全都好了。
一个又一个历史传说和历史故事,陡增了白水畈的传奇色彩。
有人说“十月萝卜赛人参”,显然有些夸张。但白水畈萝卜的质量,优于其它地方的萝卜,却是不争的事实。肉质脆嫩,水汪透亮,生食清甜爽口,熟食细腻柔软,香喷喷,甜津津,确实名不虚传。近几年来,白水畈萝卜销到了武汉、广州、深圳、北京、香港、澳门等地。
采访结束了,我看到一辆辆满载着白花花的白水畈萝卜的汽车向畈外驰去,不禁心潮澎湃,浮想联翩,猛地想起诗人黄钟的《白水畈萝卜》诗,“个大津多口味醇,高桥白水畈生珍。绿缨遮掩泥中雪, 贡品于今富了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