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7月27日 星期
故乡的荷塘
■殷铁山 作者地址:嘉鱼县鱼岳镇

  我的故乡在长港河畔 ,那是一个山清水秀惹人艳羡的“世外桃源”。每到夏季 ,青色的稻穗、金色的麦浪、粉色的荷瓣构成一幅美轮美奂的江南水乡图。这其中给我留下深刻记忆的当属那风情万种的荷塘。

  荷塘的美在炎热的夏季。夏日的荷塘经过春季的孕育,整个水面都已铺满了荷叶,圆圆的、绿绿的。有的叶子紧贴在水面上,像一个个的圆盘,悠闲地躺在水面上;有的叶子出水很高,那细小的杆儿撑着荷叶,好像一把小小的绿伞。再看那亭亭玉立的荷花,有的已经敞开了心扉,有的还是鼓鼓的含苞待放,但更多的荷花还是躲在宽大的荷叶下,“犹抱琵琶半遮面”,又似乎在绿伞的遮蔽下,情侣般地窃窃私语。一副娇羞欲语、欲语还羞的娇态,确有几分东方仕女的神韵。调皮的小蜻蜓轻盈地飞落其上,正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关于荷塘的美,朱自清笔下的《荷塘月色》,还有王昌龄笔下的《采莲曲》、周敦颐笔下的《爱莲说》……等众多的名家都有精彩阐述,我觉得已经无需再去渲染了。

  童年那种围绕荷塘展开的简单快乐,才是长期萦绕在我脑海且挥之不去的情结。春末夏初,村里的娃们每天都会相约着去河滩放牛,任牛儿在河边悠然啃着青草,然后钻到荷塘里一边捉迷藏,一边抽“藕肠”(方言,书名“藕带”)。有时候水深一点的地方,一根藕肠要潜入水中几次才能抽出来;有时候同一根荷杆下面的藕肠被同伴抽走了,就只能带着一丝失望到下一个目标了;有时候遇到淘气的同伴在水下装水鬼拉你一下还会被吓得尖叫连连。

  盛夏正值暑假,荷塘开满了荷花,娃们更是整天扎在荷塘里,用手将散开的荷花里的莲须(莲须是一种珍贵的药材)捋下来,装进随身携带的布袋里,待晒干攒得一定重量后就拿到供销社去卖掉,这时爸妈会适当给点零花钱奖励。于是娃们拿着零花钱或买几颗糖吃,或买上几本喜欢的小人书,脸上流露出的那种开心是不经历者无法体会到的。捋完了莲须,荷塘里的莲蓬相继成熟,可以采摘了。娃们放牛时都会带上一根一头穿着粗铁丝的细麻绳,用来串莲蓬。下到塘中,娃们首先是躲在碧绿的荷叶下面,吃着甘甜美味的嫩莲蓬,泡在清凉的河水中,那种清爽与惬意,无法言喻。待吃得半饱,娃们就开始将摘得的莲蓬穿进麻绳,直到麻绳串不下了,才上岸。虽然有的小伙伴身上被荷杆的刺划红了,有的地方还被划破了皮;有的腿上还附着吸血的蚂蝗等,所有这些与辛劳的成果相比是那样的微不足道。骑在牛背上,肩上挂着一大圈莲蓬,娃们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那姿态那表情好像是全副武装凯旋归来的骑兵战士。

  冬天的荷塘正是枯水季节,像一场盛宴之后的曲终人散,杯盘狼藉,虽然断梗残叶,看起来荒芜衰败,却是在孕育着来年的新绿 。这时的荷塘只有中间才有一点水,其它地方都露出了干裂的泥巴,完全可以自由行走在上面。娃们一边捡拾干枯的荷杆以便烧火取暖,一边弯腰将藏在泥里的一粒粒“铁子”(方言,熟到自然掉的莲子,外壳坚硬,呈黑色)装进口袋里,回家后用小铁锤将“铁子”两头锤裂开再剥着吃。随后娃们便玩跳房子、摔牌等游戏,输了的一方要掏一粒“铁子”给赢的一方。不过无论输赢,娃们脸上流露出的全是稚嫩而灿烂的笑容。毫不夸张地说,一年四季围绕着荷塘,娃们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

  这就是我故乡的荷塘,她是充满诗意的荷塘,播撒快乐的荷塘,盛满乡情的荷塘!她深深刻在我的脑子里,融进我的血液里!

2015年7月27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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