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善景

  一大早，肖兵就给我打来电话，说黑子病了，精神不太好，张嘴发出的声音沙哑无力。

  肖兵是我乡下老家中学时的同学，他在老家承包了十多亩菜地，是个蔬菜专业户。黑子是他养的一只狼狗，是我一年前花了两百元钱在城里帮他买的，专门看护菜园子。据他说，这只狗看护菜园自小就很卖力，只要见生人或是晚上有动静，就狂吠不止，因此，他对黑子格外宠爱，稍有小恙就向我这个干兽医的同学求助。

  带了些可能用得上的药，我骑车赶回老家直奔肖兵的菜园。一进园门，就看见拴在菜屋左边的黑子，象是刚刚站起来的样子，没精打采地还对着我不停地张嘴，但发出的声音正如肖兵说的那样，沙哑无力。很明显，狗的嗓子哑了。

  肖兵按住黑子，我详细对它进行了检查，没有鼻涕，没有发烧，不像是感冒；眼里没有眼屎，也不太红，不是上火。肖兵说它能吃也能喝，那会是什么病呢？从事兽医多年的我竟看不出个所以然，即便是感冒上火，这些小毛病对于狗来说，也不至于造成喉咙变哑呀！

  我一边询问黑子有没有其它异常表现，一边和肖兵走进菜屋。肖兵的菜屋本来就不大，却堆了不少杂七杂八成件的东西，有食用油、挂面、方便面、饮料等，小桌上还放了好多条香烟和一沓写着“煤球300块”的纸条，上边盖着煤球场的红章。

  我感到奇怪，忍不住问肖兵：“离过年还远呢，你这就开始办置年货了？”肖兵嘿嘿笑着说：“这哪是办年货，全是别人送的。”

  别人送的？肖兵看出了我的疑惑，接着说道：“近来村里不是正组织换届嘛，这都是那些准备竞选村主任的候选人昨晚送来的，你知道的，我家在村里是个大户，他们都想拉我家这些选票，说把这些东西送家里不合适，就全送我这儿了。昨晚走马灯似的，来了一拨又一拨，觉都没让我睡好。”

  我一下子明白了，起身对肖兵说：“黑子的病没事，过两天就好了，它是昨晚累的。”肖兵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地说：“对对对，昨晚它叫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