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8日 星期
妈妈的吻
胡剑芳 咸安宣传部

  记忆里,最不能忘记的就是2008年5月18日在妈妈弥留之际,献给妈妈的那个女儿的吻。

  那一吻,带着我撕心裂肺的泣血呼唤:“妈妈,别离开我们!”

  可怜劳作一辈子没享一天福的妈妈在把儿女送上大学毕业成家立业之后,患了腹膜后肿瘤。坚强的妈妈一直没吱声,独自守着孤独和害怕。当我们知道后送医院时,虽动了手术,却在二个月后边放疗吃药边转移。

  “不转移可活三到五年,否则不超过5个月”,医生的话被验证了。肿瘤在妈妈肚里疯长,就像有七八个月份的身孕,可医生再也不愿意为她开刀。这时妈妈已是皮包骨,瘦得让人心痛,人完会变形,姣好的面容因瘦削而有点怕人。妈妈似乎感觉到我们有点怕她现在的样子,心里有些悲哀。

  想到这里,心灵深处突然打了一个冷战。想想妈妈一个人独面死亡的孤寂,想想妈妈一个人曾经为了这个家而做出的拼搏,想想儿时的我在妈妈的怀里尽情撒娇时千万次被妈妈亲吻的甜蜜,正是这些吻给了我成长的信心和面对困难的力量呀……

  可我为什么在心灵深处还要害怕呢,这是我们的妈妈呀,没有妈妈哪有我们呀!泪水中,眼前又浮现妈妈千万次的吻:

  “三儿,对不起心肝,妈回来晚了”,摇篮中妈妈抱起我亲个不停,抚慰我害怕的心灵,那是因出大队工把我一个人锁在家里,回来时我已哭醒。

  “真棒,又得了个满分,妈妈奖励你一个荷包蛋”,说完又笑着在我额头亲一口!读书时的我总享受这样被亲着奖励的快乐!

  “妈下手打重了,对不起,三宝,”说着妈妈和着泪水亲上我的额头。记得那年我读三年级,10岁。妈妈好不容易做的四竹篙苕粑晒着,让我看着好过年炒着吃。可我玩心太重,被同村小朋友一约就跑到后山上玩“打仗”去了。回来时见这些竹篙被一群小猪及母猪拱倒,苕粑也被吃光了。当然啦,回家被妈妈痛打了一顿。晚上妈妈给我洗澡,看到我身上到处是伤痕,眼里已是噙满泪水,倔强的我就是不理她。晚上睡觉时,妈妈边跟我搽药水边亲我边喃喃地道歉。因没睡着,所以至今一直记得,虽委屈但也觉得挺温馨。

  “别怕,有妈在,再大的困难也会过去的”,想起每次上学交学费,妈妈总是这样安慰我们几兄妹。说完,一人亲一下,出去借钱了。之后送我们上了学,她就跟着爸爸上山砍竹子,做苦力,一家一家还帐……

  记不清有多少个妈妈的吻伴我们长大,不知道有多少个妈妈的吻让我们坚强,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妈妈的吻,在那积贫积弱的年代里伴着心灵的幸福款款走来。

  “唉,妈妈身体动了一下,眼睛依然闭着!”“妈妈,您看看我呀,我是三儿……”我俯下身,在妈耳旁轻语。

  “一定要还妈妈一个女儿的吻,让妈妈感受儿女的爱,不能让彼此今生留下遗憾”。于是,我不再害怕母亲变形的面容,不再害怕她生病的身体,不再害怕那些空虚的想象,眼前电影般放映的只有母亲亲我时的一连串幸福的镜头,我抱着妈妈,亲吻她的额头和脸颊,回味着儿时妈妈的抚摸和浓浓的母爱。

  “妈妈,我爱您!”泪水湿了我的脸膛温暖了妈妈的心。也许正是我这突如其来的女儿的吻唤回了妈妈。忽然,妈妈悠悠地睁开了双眼,暂时离开牵着她离去的的死神,回到阳间,努力地、慈祥地看着我及亲人们最后一眼,点了一下头,嘴角挂着一丝笑容,带着甜蜜的满足永远地离去了!

  传说清明节这天是天堂里的亲人跟世间亲人精神相通,心心相聚的日子。 每年此时,我都会到家乡妈妈长眠的青山缅怀祭奠:妈妈,您过得还好吗,我真的想再亲吻一下您,只为感受您那暖暖的、浓浓的、真真的母爱!

2014年4月8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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