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还是那座巍巍的笔架山,咸宁市温泉中学在山上岿然屹立。
树,包括笔架路那排香樟树、文源路那列水杉树,依旧傲然挺立。
操场,还是那么宽敞,不再是40年前的那个尘土飞扬的简易操场,换之以包含标准化跑道、球类场地和健身器材等配套设施的塑胶田径场。
笔架山上的茶树还是那么苍翠,当年在山上采茶的校友已奔赴诗和远方,放飞孩提的梦想。
至少有40年树龄的水杉树下,当年的水泥乒乓球台不见了,13个钢制乒乓球台整齐得像待检阅的士兵。还记得从前,我们用一排红砖拼作球网,砖的赭红与跳跃的小白球相映,连抽球、搓球时“嗒嗒”的声响,都还在树下回荡,那场面怎么也挥之不去。
操场东面的行政楼不见了,从广播室传出的广播体操、眼保健操的韵律“涛声依旧”,我在广播室里练嗓子、练胆子的样子如幻灯片般再现。
操场西面的四合院不见了,当年恩师挤在平房里居住时的烟火似乎还在袅袅绕绕,温中老师艰苦奋斗的精神如那袅袅绕绕的烟火还在升腾,校园墙壁上的一字一词、一笔一划地书写着一代又一代温中老师传道授业解惑的孜孜不倦。
操场南面八十年代的两块钢筋水泥建造的大黑板不见了,一起办报的学长的身影还印在脑海,他们或奋笔疾书抄录文稿,或蹙眉推倒重写,或蹲在地上勾勒漫画,或特意留出角落留白。泰然而立的是景行楼、逸夫楼。不期而遇的是傅祖斌老师、钟斌老师,我们实现了“三斌相会”。
操场北面的两层红砖红瓦楼不见了,在楼里参加高考的紧张场面悄然在心里回放。高耸而起的温煦楼和求真楼,诠释着温中的焕然一新。
记忆深刻的是那山那树那操场,让我引以为荣的是温泉中学的光辉校史。若说景致藏着时光的痕迹,那校史便记录着它的成长脉络。据悉,1965年11月8日设立的“咸宁专区温泉中小学”,是温泉城区创办最早的学校。1975年8月分离出温泉镇中学(现红旗路中学)、温泉镇小学(现郭林路小学),1978年11月分离出温泉小学(现市实验小学),1984年8月分离出湖北省鄂南高级中学,2000年8月—2008年8月试办“咸宁市外国语学校”。
在这个阳光灿烂的霜降日,2025年的第18个节气,我和儿子一起重返我俩的母校。正巧,下课铃声响了,学生们走出了教室:有打羽毛球的,有打排球的,有打乒乓球的,有踢毽子的,有登揽秀亭的,有奔国学园的……我仿佛看到了40年前自己的影子。儿子不知道是理解我的感恩心,还是和我有同理心,脱口而出的是“这就是我当年的样子”。
这里处处皆风景。从希望桥往上走,笔架路的每一次伫足,都可以留下恰同学少年的模样,或在门楼前、或在樟树下、或在阶梯中都可以留下笑容可掬的一瞬间。可在国学园流连,细细品味《弟子规》的真谛;可在闻樨路徜徉,深深领略桂花的芬芳。
这里处处皆文化。风禾楼、嘉木楼、浸远楼、风华楼,多么有文化底蕴的名字,这不正是立根铸魂的润物细无声?在那风和日丽的时光里,哪一个温中学子不是朝气蓬勃?在那风华正茂的岁月里,哪一个温中学子不是意气风发?
这里处处皆灵脉。揽秀亭仰视天地之灵,耘锄亭承接人杰之脉。温泉中学不正是培根育人之天地?温泉中学正是以这般育化之力,成为滋养人才的动脉。
漫步校园时与许丽琴老师偶遇,她一眼认出孩子,还准确地叫出了名字。这是一个教育者对受教者的关心,也是一个热爱教育事业者对被爱护对象的全程关注的缩影。
听肖爱民老师介绍,从教数十载的他忆往昔,字字都藏着岁月的重量,堪比他逐年加深的眼镜度数,事事皆是他献了青春献终身的无怨无悔。
找刘元松老师聊天,一直在温中坚守的他满满的是对校友的感恩,念念不忘的是来自每一个校友的短信、微信和书信。
从建校50年到60年,张敏文校长、袁慎彬校长、李育军校长一任接着一任干,一张蓝图画到底,让那山更加郁郁葱葱,让那树更加挺挺拔拔,让那操场更加敞敞亮亮。
那山、那树、那操场,见证了无数知恩知责少年。六十年华诞的温泉中学仍如我们所愿的校风——温其如玉、中正公允。
那山、那树、那操场,陪伴了大批爱校爱教少年。六十年华诞的温泉中学仍如大家所盼的教风——崇理弘德、博学仁爱。
那山、那树、那操场,呵护了更多勤学善学少年。六十年华诞的温泉中学仍如社会所期的学风——博学审问、明辨笃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