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4日清晨七点半,咸宁温泉城区幸福路上的“吴师傅棉被加工坊”里,机器轰鸣声打破街道宁静。卷帘门拉起,吴争半蹲在打棉机旁,熟练拆包、抖散昨天顾客送来的旧棉絮。防尘口罩遮去大半张脸,他神情专注,指尖翻飞挑出棉絮里的线头与碎布:“旧棉得先‘筛’干净,不然做出来的被子扎人,顾客盖着不舒服。”
说话间,店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吴师傅,我来取孙子的小棉被!”张阿姨提着菜篮笑着走进来。吴争直起身,指了指工作台旁叠好的棉被:“您来得正好,昨晚上缝好的。”他展开棉被,雪白被面上的卡通鼠图案栩栩如生,“您说孩子在幼儿园盖,我特意把线走密点,棉胎也压实了,不会‘跑棉’,您孙子是鼠年出生的,我给做了个卡通鼠图案,也好分辨。”
张阿姨摸了摸棉被,满脸笑意:“还是吴师傅靠谱!去年给女儿做的结婚被,到现在盖着都暖和,一点没变形。”吴争笑着说:“您放心用,有问题随时来找我。”
送走张阿姨,吴争又回到工作台前——这张木桌承载了他六年手艺。
吴争抱起蓬松新棉,手臂轻扬,雪白棉絮均匀铺在木板上。屈膝、弯腰,手掌贴棉层缓缓按压,从边缘向中心推揉,半小时后,半人高棉堆压成平整棉胎。吴争取来红绿纱线,手指勾着纱锭在棉胎上穿梭,红纱走横、绿纱拉竖,经纬交错间,棉胎有了“筋骨”。墙角那块用得发亮的木质磨纱板,是他开店时定做的。他双手按着板沿来回研磨,纱线与棉絮摩擦出“沙沙”声。
上午十点多,街坊李新提着一个旧布袋走进来,里面是叠得整齐的旧棉被:“吴师傅,帮我翻新下,这棉被盖了十几年,舍不得扔。”吴争接过展开,棉絮虽黄却依旧柔软:“您放心,我好好筛筛,重新铺棉走线,保证跟新的一样暖和。”拆棉絮时他还闲聊,“这旧棉絮质量好,当年肯定是好棉花,翻新后还能再盖好几年呢。”
每年春秋换季,吴争最忙,街坊订被、改被需求扎堆。有人翻新旧棉被,有人定制春秋被驱凉意,还有年轻父母为孩子做小尺寸棉被,叮嘱选最软棉花。每笔生意,他都把顾客的需求、尺寸、特殊要求记在笔记本上。六年里,小店成了街坊口口相传的“棉被小店”。
“做这行得讲良心,棉花要选好的,手艺要做细的,顾客盖着暖和,我心里才踏实。”吴争常把这话挂嘴边。
傍晚六点,当天最后一床棉被叠在柜台上。吴争关机器、拿扫帚打扫,昏黄的灯光洒在他身上,也照亮墙上“老手艺、放心棉”的招牌。这是他六年坚守的初心,也成了咸宁街头温暖的风景,他用一针一线,缝出了邻里间的信任与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