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让人间更有味
口述/高畅 整理/本报记者 陈希子

  《人间有味》是一本有关美食与文化的散文集,作者是汪曾祺。无论是杨花儿萝卜、端午的鸭蛋、故乡的野菜,还是栗子、豆腐、韭菜花,在作者的描述下,生活是很有意思、有滋有味的,一茶一饭,一人一事,看似简单,都变成了让人垂涎欲滴的美食,这也是汪曾祺崇尚恬淡自然精神境界的写照。

  初识汪曾祺,是在中学的语文教材上。作者的文笔质朴风趣,又带点缓慢节奏,读其文字,一定要在一个个惬意慵懒的午后,伴着弱弱的日光,啜饮一口秋茶,闲适地任眼睛奔跑于书页中。

  汪曾祺的一生并非读者想象中的顺风顺水,而是充满了艰险坎坷。难得的是,作者本人却依然乐观豁达,热爱生活。倘若单读其文字,很难想象这是一个经历世事沧桑的人提笔写出的。我想《人间有味》的魅力,就在于看淡人生后透出的积极乐观,从容自然,令人心生敬佩。

  “多年父子成兄弟”。童年时期的汪曾祺与他的父亲不仅充满着亲情,也像是两位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作者回忆自己的父亲是个很随和的人,他爱孩子,爱跟孩子玩,因此也有个绰号叫“孩子头”。每到春天,他总是带着一群孩子在碧绿的麦田中放风筝。那亲手糊的“蜈蚣”,挂着笔直而又轻盈的胡琴弦,在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中飞上蓝天。

  你看,作者的文笔太暖了,读起来让人舒服。无论是写美食,写花草,还是写生活小事,一笔一笔地生动描绘出平淡纯真的生活。

  又比如写美食,平淡质朴的文字,写出了美食的酸甜苦辣咸。在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作者坐在我的对面,夹起一块肥嫩的东坡肉,皮薄肉嫩,色泽红亮,味醇汁浓,酥烂而形不碎,香糯而不腻口。隐约中听见汪老对东坡肉赞不绝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在人间至味中遨游,潇洒快活地生活。

  这“酸甜苦辣咸”,既是美食,又不仅仅是美食,更是生活。作者虽历经风雨岁月,但他总是坦然豁达的去享受生活,热爱生活。享受生活的点点滴滴,在平凡中发现美好,这何尝不是一种人生智慧呢?

  不只写亲情,写美食,作者的笔下,还满怀深情地回忆了西南联大的良师益友,回忆了当年那饱含永不停息的激情与远大的理想。“旧友至亲,师生同窗,一字一句重温昔日情景”。我在书中感受着作者的过往回忆,这至情至性的文字,凝聚着汪曾祺最纯真质朴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