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茶
本报记者 陈希子

  突然想起童年时电视上时常播放的一首歌——《前门情思大碗茶》:我爷爷小的时候,常在这里玩耍,高高的前门,仿佛挨着我的家。吃一串儿冰糖葫芦就算过节,他一日那三餐,窝头咸菜么就着一口大碗儿茶……听起来亲切,唱起来韵味十足。

  尤其盛夏的午后,日头毒辣,咸宁大街小巷的人们都在寻找一丝清凉的慰藉。在这时,品一碗凉茶,未尝不是一种宁静与享受。

  喝凉茶没那么讲究,逛街累了、口舌干了,随时随地都能来一碗。卖凉茶的也不讲究,就搁门口站着。顾客端一碗深色的凉茶,仰头,咕咚咕咚往下灌。喝完,擦嘴。

  仿佛古龙小说里主人公耍完一套剑法,整套动作流畅、简单、有力。一碗凉茶,是市井泥淖里的平民饮料,手一端,一股子绿林豪气扑面而来。

  小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搬张小凳,坐在树荫下,学着家中长辈的样子摇蒲扇,品着碗里的凉茶。吃茶,闲书,听雨,落花,这些应景的浪漫早就存在几千年前的古人生活里,直至现在也依旧是在不断重复古人的生活方式。

  抿一口茶,茶香漫溢,清淡甜远,似有阳光雨露在舌尖流连,有流云抱草木香来相伴。温暖渐渐浸透身体,连日藏匿在五脏六腑里的疲惫顿消踪影,眼下只觉得气清景明,天地平阔,目之所及是清透的蓝天,耳之所至是叮咚的歌谣。

  鸟声稀疏,偶有一两只麻雀,在天空高远地嘶鸣,叫声清脆,像昙花盛开在广漠的月光下,倏忽绚烂。檐外细雨,缠缠绵绵,轻歌曼舞,不徐不疾,缝织一袭天地的白帘,仿佛没有什么能打扰它的专注。

  凉茶,不过是一碗水而已。但是,能给人接风洗尘,能洗刷人们心里的酸甜苦辣,能见证时光的打磨,能让生活多一些灿烂。炎炎夏日,喝上一碗家乡情思的凉茶,心里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