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自有趣味
本报记者 陈希子

  采访时间:2月27日

  采访地点:咸安区城隍庙街

  本期阅读人:汪乐乐

  小时候,我与家人去离家几里外的地里干活。到地里后,为了能先看一会儿书,我让家人先铲地。大树下荫凉的地方便成了我的露天书斋。青草里,各种昆虫随意哼哼唧唧;蓝天上,黄熟的太阳慢慢地晕红了脸……

  家人干完活儿就走了,我抬头看看天色,又沉溺书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啁啾的归巢鸟将我从沉酣中唤醒,这才发现暝色悄悄围拢过来。我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意犹未尽地沿着花遮草掩的小径回家去,一路上我都沉浸在书中扣人心弦的故事情节里。

  刚进屋,家人劈头就问:“水桶呢?”“什么?”我不由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糟了!我不仅忘了给地浇水,而且把水桶也落在地里了。母亲望着我傻呆呆的样子,却爱怜地笑了。

  童年读书虽然懵懵懂懂,连猜带蒙,但那感觉真是有滋有味、无忧无虑,全然没有功利目的。爱读书只为书可爱,那种享受如同寒冬喝热茶、炎夏吃西瓜,满心里是舒畅和愉悦。虽然我到现在也没有从书中得到黄金屋和颜如玉,但童年的乐趣却未曾消减,并且会继续保持下去,直到“在烈火中永生”的那一天。

  读书是讲缘分的,所谓一见倾心。有些书虽然好,但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读、都爱读。如果读不懂,或者读了没有感觉,那就是无缘,勉强去读,既是浪费自己的时间,更是糟蹋书。交友求知音,读书求会心。正如钱钟书所说:“一个真有幽默的人别有会心,欣然独笑,也许要在百年后、万里外,才有另一个人在时空的彼岸,莫逆于心,相视而笑。”

  读书也分境界,如战国时苏秦 “头悬梁,锥刺股”;这种“苦学”,是带有目标的,比较适合考功名、考职称、考证、考雅思托福;境界再高一点,是品味读书之用,“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读书人的上乘境界,是品味读书之乐,读得欣喜若狂,读得泪流满面,读得茅塞顿开。所谓阅读者,悦读也。

  梁文道说:“有一种书会令人产生幻觉,你会以为这本书其实是自己写的。因为它谈的课题,恰巧是你最想谈的;它走进那个课题的取径,恰巧也是你自然而然会选上的那条路;甚至它的语气,它的说话方式,也和你内在的声音一致,恍如己出。”

  读书的快乐,往往莫过于此:突然发现“我心里潜伏着的某个想法”,一下就被你唤醒了,忍不住拍腿大叫:“说得好,痛快!这不正是我想要说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