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
本报记者 陈希子

突然想吃莲子了,不知何时起,街市上时不时可见挑担兜售莲蓬的小贩。三个一束,五个一把的新鲜莲蓬静静地卧在竹篮里,叶子上还凝着荷塘里的清香露珠,在阳光的映衬下,如碧玉嵌翡翠般诱人……

我每每遇见,总是忍不住挑那丰满些的,买上一些。不为别的,只为闻闻绿荷残存的清香,嚼嚼莲子甜嫩的滋味。

剥开一粒莲子尝鲜,乳白色的莲子淡淡的香甜,入口留香,那嫩绿色的莲芯生吃苦涩,泡在水里,杯底浸着点点胚芽,忽而念起“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的美妙感觉。

读书时学过周敦颐的《爱莲说》,被莲花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所吸引,从此特别爱看农人挖荷塘,种莲花。后来又学了辛弃疾的《清平乐·村居》:“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脑海中一下子想象到莲蓬的样子。

中医上讲:“莲子有养心安神,清火降压的功效。”于是煲粥时,家人常常放几粒,煲出的粥有了莲子的清香,缓慢送入口中,舌尖上有一丝淡淡的苦味。后来我才知道,如果想不苦,需要将莲子泡软,挑出莲心。

如果嫌挑莲心麻烦,可以待莲子长到七八成熟时再吃。此时,莲子外壳轻易就能剥开,莲子肉甘甜清脆,莲心涩而不苦。

小暑时节,为家人煮一碗莲子银耳汤吧,这是清热健胃、安心养神的佳品,也是消暑的家常甜品。

将新鲜的莲子洗净,放入清水中煮1个小时左右,加入浸泡后的银耳,炖半个小时,再加入冰糖,等汤比较黏稠时,加入枸杞炖煮片刻即可。

一碗莲子汤,透心清亮;一池荷风香,满眼清凉……仿佛回到小时候的夏天,一把蒲扇摇呀摇,街边老奶奶加了冰糖熬出来莲子汤,甜丝丝、浓酽酽,放凉后冰镇。

我仰着脖子一口气“咕咚”地喝下一大碗,清冽甘甜,心满意足地抿了嘴,似乎屋外潜伏的灼人热浪就这样被消解了。

文学家金圣叹用“梨儿腹内酸”对“莲子心中苦”,钦佩他才华的同时,也知道了美丽白皙的莲子“心中的苦”,如人,便是“纵有千般苦,又与何人说”的孤独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