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间看到了冰心写的一篇“吃春”的文章,才发现自己似乎没有认真看过一次春。春在我的脑海里,大抵都是些文人骚客所作出来的文字,是贺知章“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的柳,是白居易“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的乱花和浅草,是李白“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的春风,对此自己亲身的所体所感,倒没有什么记忆。
读着文人骚客对春的各种赞颂,似乎不去一寻也是一大遗憾。想着最近也正值三月,便去寻春吧。
先寻的是一些树。
乍一看,倒也瞧不见什么春意,只觉得那些树梢上似乎染上了点鹅黄绿。走进了细看,才确切地看到了春。一根根枝条上,冒出了点点儿嫩芽,有的抽芽快的树枝,已经有了些许嫩叶。那挂在枝头小巧玲珑的嫩绿,任谁看了不心生怜惜?点点嫩绿,有的紧紧凑在一起,一起讨论着今年的春风暖不暖,舒不舒服;有的自成一派,自己呆在一块地方,思考着属于自己的秘密。
我多少有点不舍这些新绿,但寻春的地方还多,我还是去了别处,找上了田野。
田野的春比树里的春要好寻得多。远远一看,就瞧见一片含苞待放的花儿和铺在花下面浅绿的毯。青草和泥土的香味直直跑入你的鼻子,又顺着气管流到你肺里,直击你的心房,让你精神为之一振。如果说天是一张蓝色的画布染上了白颜料,那么春天的田野就是张浅绿的画布被春洒上了点点艳色。我快步走向田野,想仔细看看这扑了我满身的春,却只看见松软的泥土上星星点点的绿芽儿,伴着待开的花苞,我仿佛进入了韩愈所写的“草色遥看近却无”。
忽然,一阵风拂过我的衣角,我看见了春风的形状。
春风,宛如一个从仕女图中走出来的美人儿。她轻抬起她的柔荑,捻一朵精致的百花,含着笑,走向世间万物。檐下的燕子是她的使者,替她传递来临的消息。泉水叮咚,汩汩变奏一曲春的喧响,阳光和煦,与春风共舞,孩子们也携着一只只纸鸢,为这一切欢呼雀跃。春风带着温柔,撞我满怀,使我随手抓一束风,便可拥有整个春天。
一番寻春结束,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春这么值得那些文人大下笔墨,对她的赞美毫不吝啬。春的风景如此之美,生命力如此旺盛,不赞扬一番真的可惜了她的曼妙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