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时间:10月27日
采访地点:市文化中心
本期阅读人:李明
莎士比亚写过: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生命是个永恒的话题,人们不断讨论生的意义,而作家余华直接以《活着》为题,以中国特有的年代,特有的人的方式来展示他心中的话。
与书名《活着》的深沉不同,书一开始描写一个旧社会的地主家的儿子福贵,他嗜赌成性,游手好闲,甚至当众羞辱长者。
“这样的人,他的生命有什么意义呢?”未免有人这么想。
不出所料,福贵很快输光了家里所有财产。父亲临终前的遗言,让福贵幡然醒悟,重新做人,但悲剧从此在他的生活里渐次上演。
他进城为母亲买药,被国民党抓去做壮丁;在战壕里失去了过命的战友,自己却侥幸逃过一劫。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在福贵身上没有应验。他带着盘缠,几经辗转回到“老家”。见到的是母亲过世,妻子含辛茹苦养大孩子,可女儿却是哑巴的场面。
接着,妻子病倒,女儿含泪送人,唯一指望的儿子因给人输血失血而死。后来,女儿在生孩子时死了,女婿又在工地事故中丧生……
这篇小说的主人公是福贵,可他一生的遭遇却和名字恰恰相反。同样的,福贵的家人有庆、家珍、二喜、凤霞都是带有美好寓意的名字,遭遇的,却不像名字寓意的那样美好。
唯一的例外,是孙子苦根。他的名字正好相反,这是一个寓意不好的名字,颇有“贱名好养活”的意味。
按照书中的惯性来说,好名不好命,那苦根应该有一个好结局,但是偏偏小说在最后颠覆了这一惯性,在大家都以为这个孩子会是最后的希望的时候,出乎意料地结束了他的生命,让读者心理产生一种极大的落差。
在福贵的身上,几乎堆积了人一生中所有的大悲大苦:败光家产、丧妻、丧子丧女、丧孙……所有亲人都离他而去,但他依旧顽强地活着。
一生多苦难的徐福贵,在苦难中艰难地活着,这让无数读者动容落泪。大多数人,决不会把“幸福”和福贵联系在一起的。
作者余华却从另一角度解读过福贵的一生。
一些意大利的中学生曾向余华提问:“为什么《活着》在那样一个极端的环境中还要讲生活而不是幸存?生活和幸存之间轻微的分界在哪里?”
余华的回答是这样的:“对《活着》而言,生活是一个人对自己经历的感受,而幸存往往是旁观者对别人经历的看法。福贵经历了多于常人的苦难,如果从旁观者的角度,福贵的一生除了苦难还是苦难,其他什么都没有;可是当福贵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来讲述自己的一生时,他苦难的经历里立刻充满了幸福和欢乐,他相信自己的妻子是世上最好的妻子,他相信自己的子女也是世上最好的子女,还有他的女婿、他的外孙,还有那头也叫福贵的老牛,还有曾经一起生活过的朋友们,还有生活的点点滴滴……”
鲁迅先生曾说,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正是这样以平淡的口吻诉说着一个平凡人的平凡故事,给人以最朴实,最厚重的生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