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出生于崇阳城东四里下津村,从小就立下报效国家宏愿。1970年秋,年仅17岁的父亲到本县东堡煤矿当矿工,成为驾车运煤工。
他不怕苦,多装快跑,虽然下班浑身是黑煤炭,他却干得挺欢实,多次被评为生产模范。1973年春,父亲被调到创办不久的县制材厂当锅炉工。由于父亲任劳任怨,对工作兢兢业业。半年后,父亲被调到厂供销科任业务员。他身材高大,面容俊朗,善于言辞,工作得心应手。
当时,厂里生产的纤维板在市场走俏,而生产用煤却供不应求。县里产煤少,厂里都是到蒲圻凤凰山、随阳煤矿购煤。去随阳煤矿路途较远,且路上有小混混拦车伤人,厂里采购员视为畏途。一次,父亲去随阳煤矿运煤,遇上拦路五六个小流氓。父亲下车假装掏钱,却一拳一脚,把要钱小头目打趴在地,一行人跪地求饶,父亲报警把他们送入县拘留所。从此,路上一带小流氓见了父亲运煤车,再也不敢拦了。
1992年,父亲和厂里300名职工下了岗,开始还一月发50元生活费,一年后就没了。当时,哥哥13岁,刚上初中。我上小学,妹妹还才到两岁。面对家庭困境,父亲没有被困难吓倒。他利用在制材厂搞供销人脉关系,搞起了贩运竹木生意,将县内楠竹杉木贩运至武汉、河南、山东。两年下来,家里生活顺畅,还积存点钱。
父亲眼界宽,脑子活。他看到武汉市甘蔗零售一斤1元,就询问到武汉买甘蔗的农民,种蔗收入情况和种植技术。他就率先将家里五亩田种上了甘蔗。同时,他还动员村民连片种甘蔗。
农谚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三个早晨顶个工”。父亲在清明前,就请工把几亩田甘蔗种好。这期间,他起早睡晚。清明节后,白朦朦的田里长出嫩绿的蔗苗。由于父亲精心管理,加之蔗田肥料下得足,到了夏天,蔗田长成了一片青纱帐。
父亲不顾如刀似剑的蔗叶,下田喷药除虫,有时身上被割出道道血痕。到了秋天,密匝匝的蔗林,根根紫檀色,都长成锄头把粗,一人多高。风吹蔗林,一片绿色波涛。一亩甘蔗能收获万余斤,一亩纯收入能达四五千元,扣除尼龙、肥料、农药开支,家里5亩甘蔗一年纯收入将近2万元。
当然,父亲是十分辛苦的。他大都是半夜起床,头戴风雪帽,顶着寒风,天亮就开三轮车跑了上百公里,将甘蔗送到了平江或更远的岳阳县城。种甘蔗十年,父亲的三轮车一年跑3万多公里。父亲说,我们兄妹3人高中和大学的文凭,是用汗水种出的几十万斤甘蔗砸出来的。敬爱您,我的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