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8月12日 星期
苦不言,喜不语
成丽(咸安)

近日的香城偶尔飘雨。雨丝飘拂,雨点敲窗,雨雾濛濛。皓月生豪情,苦雨添愁绪,延绵不绝的雨给思绪提供了温床。俯拾记忆的碎片,梳理过往,原来,一直在光阴里与自己握手言和。

一盏灯,一杯茶,一卷书,一个键盘。没有音乐,没有人语。黑夜是你最长情的伴侣。电视机被你打入冷宫,多年的漠视,它一直对你心怀怨恚。曾经偏好的音乐,除了早年熟稔的几首经典曲子,至今,没增加新曲目。以至于当下乐坛的新面孔、流行歌曲,你都一无所知。

你悚然惊觉:你与时代有了隔膜。不知何时,那些你曾经自鸣得意的特长,被光阴淹没;诸多应酬,你以各种理由推托。更多时间,你愿意陪伴孩子,收藏他们成长的点点滴滴,仿佛这些是你生命中的珍珠。你一直在弯腰,努力串起这些珠子,你相信,总有一天,它们会连成一个圆满的珠串,发出应有的光芒。你宥于家庭的琐碎,仿佛丢失了自我。

其实,这些年,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你:当鸟儿于洒满春晖的林中啾啁;当月上枝头顾影自怜;当岁月的牧歌飘过青绿的草原;当激越的浪涛撞击坚实的岩层;当布达拉宫的经筒转动梵音声声旷远……那呼唤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从午后、黄昏、暗夜,入侵你的灵魂。于是,你的心开始游走。脚步抵达不了的地方,向往响起;视线抵达不了的地方,臆想绵绵。想望,在暗夜里燃起火苗。

你与黑夜结为同谋。宁愿守着夜的黑,挑尽孤灯,遨游于书海。你掀开心窗,吸纳、再吸纳,打捞属于自己的快乐。岁月予以真情回馈——你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渐渐变成了铅字。认识与不认识你的人,通过你的文字,结缘。你给自己筑一座城,往城堡里添砖加瓦,不动声色。

你宁愿在黑夜里修行,给孩子点燃一盏心灯,用教育的爱照亮孩子前行的路,也不愿躺在安乐窝里肆意挥霍光阴。为了孩子,你一生错过了许多风景。你也许过得很累、很苦,但你不会抱怨。你始终牢记为母的职责,将树苗扶正。就算不能长成参天大树,只要不长成曲木,能自食其力,爱己爱人,亦是功德圆满。人生的精彩有很多种,你愿意穷尽一生与文字结缘,为自己、为家人、为他人,传递火种。

细数流年,你还有诸多未竟之愿:当街头巷尾的稚童围坐一处沉溺手机游戏;当辍学少年或青年在灯火通明的网吧通宵达旦网游搏击;当年轻的父母被手机牵引无视老人与幼子。你无数次扼腕叹息:爱书吧!在书海里找寻快乐!找寻心灵的慰藉,找寻!你梦想有一间课堂,向幼教的学子,传授《弟子规》;让迷茫的少年,拾起笔墨、拨动琴弦,挥毫传统国粹,奏响希望序曲;让无为的青年,在国学大舞台,寻回失落的梦,充盈自己的余生……

观照自我,你深知当下新女性的艰难,知性、独立,事业、家庭、育子,唯有负重前行。亦苦亦累,亦悲亦喜。愿你苦而不言,喜而不语,是自勉、共勉,亦是鞭策!

2020年8月12日 星期

第05版:文学副刊 上一版3  4下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