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年初,“恶魔”疫情笼罩荆楚,打乱了工作生活节奏,被迫宅居的人们也展现了丰富多彩的人生状态。
某天傍晚,我正等待吃晚饭,吃完后要去社区防疫卡点接班值守,这次是通宵夜班,乘着还没开饭的间隙,我准备到屋外的平地,活动一下筋骨。
这时,隔壁一对夫妻拿着羽毛球拍,在平地上打起了羽毛球。没有球网,没有边界,小小的羽毛球朝着天空的轨迹,划着抛物线,来来回回。我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女方球技明显偏弱,只见她击打过来的球,忽左忽右,或长或短,没有规律,方向也不稳定,调动着男方跑来跑去,疲于应付。但是,无论女方击打过来的球再怎么刁钻,再怎么难接,男人击打回去的球,却总是不偏不倚、稳稳当当地落在女方的身前,让女方舒舒服服地接打过去。
没多久,汗水慢慢浸湿了男人的衬衫,这位高大敦厚的汉子即使喘着粗气,却没有喊停,更没有抱怨,乐此不疲地陪着妻子玩耍。欢声笑语充斥着小小的水泥地,那爽朗的笑声飘进我的耳朵里,温暖了我疲倦的心房。
这是一对中年夫妻,老家在偏远的乡村,男人在沿海城市务工,妻子留在县城照看一双儿女上学,两年前,一家四口租住在我家隔壁这一层小平房里,成了我的“半道邻居”。疫情阻止了男人南下务工的脚步,闭户蜗居的四口人“享受”到了难得的欢聚时光,多天下来,我未曾见他们红过脸,吵过架,传入耳膜的是他们经常性的笑声,尤其是妻子和孩子比较尖细的音浪,听起来非常浪漫开怀。
出行受阻、自由受限的隔离生活,不是应该有抱怨和牢骚的么?为什么他们却总是充满乐观,充满欢声笑语?我的母亲告诉我,男人出身贫寒,其貌不扬,很早就外出打工,30来岁才经人介绍成了家,多年孤单漂泊的经历,让男人极度渴望家的温暖。两年多的邻里相处,我不曾见男人发过脾气,说话总是温声柔语,脸上总是挂着笑容,显得特别真诚,特别憨厚。
凌晨已过,万籁俱静,月光与灯光交相辉映,我坐在社区卡点帐篷里,望着这空荡荡的大街,眼前再次浮现了他们夫妻俩打球的场景,男人那奔波接球的背影,那被汗水浸湿的衬衫,那憨厚真诚的笑容,让我心里倍感温暖。是的呀,这么默默守护的爱,不就像大山一样,虽然无言,但是无比坚韧,无比包容,无比有力,为亲人提供着无比厚实的爱护。
夜已深,我仍然毫无睡意,联想到当前的疫情,那一个个冲锋在前的医生护士,那一个个逆向而行的流调队员,那一个个默默付出的党员战士,以及那一个个踊跃捐款的仁人义士,他们不也是像大山一样,为社会提供着无比厚实的庇护,为手足同胞的健康安全提供着最有力的守护么?
想到这,眼睛有了些许湿润朦胧,我挤一挤眼睛,定一下神,望向窗外,天空已经泛白,崭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