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0月31日 星期
真实即美
——读《再见,蜻蜓镇》有感
○邓晓素

  曹文轩说,文学是造屋,这屋子会净化孩子的灵魂,会教他们如何做人。我想这不仅仅是曹文轩的希望,也是每个为孩子写作的人的心愿。邹超颖的新作《再见,蜻蜓镇》就是一个用心建造的流淌着牵绊与守望,铭刻着觉醒与救赎的童年屋。

  文学是造梦,在梦里,总有很多事情是意料之外的。《再见,蜻蜓镇》这部小说的开头,是一幅绝美的江南水乡水墨画:一条宛如琥珀的蜻蜓河,河道上市集的喧阗声,光着脚丫从青石板路跑过的孩童,每日熬饴糖的吹糖人爷爷,枇杷林里外冷内热的驼背伯伯……纯真善良被家人宠爱的小姑娘,偶然遇到一个充满阳光的哥哥,一起无忧无虑地长大,多美好的人生。

  那个充满爱意、闪闪发光的石头吊坠,始于幸福,终于变故。这个蝴蝶效应来得突如其来,成长中的孩子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美好世界就起了涟漪,进而波涛汹涌,直至童年美梦完全坍塌。

  故事的开头有多美,后来的变故就有多惨烈。鲁迅说过,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按照这个标准,小说主人公小淼、年好都遭遇了人生的悲剧。小淼从失去那个带着庇护的石头吊坠开始,经历了家庭破碎,失去至爱亲人的痛苦,年好失去了曾经一心守护的童年友谊,失去了相依为命的爷爷。

  然而,这就是人生,这就是成长必经之路。伟大的现实主义艺术雕刻家罗丹说过,在艺人眼中,自然中的一切都是美的。在创作者笔下,真实即为美,欺诓才是丑恶。谁能保证每个孩子的成长之路都是铺满阳光、鲜花的康庄大道呢?无论童年有多纯真,孩子们总是要长大,总是要面对风云变幻的现实世界。不平坦的人生之路才是真实的。

  谁的成长过程不是跌跌撞撞,在正确的选择中享受成功的荣耀,在错误的选择中沉淀挫败的教训。最难的不是做出正确的选择,而是避免在错误的选择中沉沦。就像小说里的驼背伯伯,年轻时伤了人坐牢,在当时可以说得上是错误的选择。然而正是驼背伯伯,成了缺乏关爱的年好的忘年交,在年好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宁愿放弃婚姻,也要倾其所有,我们看到了驼背伯伯那颗发着光的善良之心,这就是灵魂的救赎。这个灵魂的救赎者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邹超颖用散发着杏花烟雨的诗意笔调,给孩子们讲述了一个既美好又残酷的真实成长故事。我们不忍苛责年好出卖小淼,又欣然接纳年轻时犯过错的驼背伯伯,都是因为我们看到了曾经犯过错的自己。当我们看到那个被宠溺的小姑娘小淼,勇敢地迈出了属于自己的人生之路时,忍不住充满欣喜,读到这里,每一个遭遇过成长之痛的读者的心都会得到抚慰。

2019年10月31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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