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6月20日 星期
正是男儿读书时
○庄文勤

  夜深人静,万赖沉寂,一盏煤油灯放在一个空纸箱里,特意开口的一个小孔上,射出淡淡的亮光,我躲在被窝里,借着并不明亮的灯光如饥似渴的夜读,沉醉在一种忘我的境界,没有了世人的骚扰,没有了尘世的喧嚣,仿佛在知识的海洋里畅游,体验一种美妙的精神徜徉,使我浮想联翩……这是三十多年前我上中学时读书的真实情景。

  那时候,家在农村,连电灯是什么样都没见过,上晚自习时常常点“大气灯”照明,灯光虽然亮堂堂的,但点不一会儿就要往灯里加气,用起来很是麻烦。和同学借来的书,因第二天要还,大宿舍里是不能点灯的,于是就有了自己的“一孔灯光”,既满足了自己的阅读要求,又不影响别的同学休息,可谓是一举两得了。时间一长,我也就渐渐喜欢上了夜读,直到今天,夜读已经成为了我生活中雷打不动的组成部分。

  正是男儿读书时,在一孔灯光之下,我常常在深夜里捧一本好书,静静地阅读,没有任何思想上的包装,没有任何心怀鬼胎的推杯换盏,就那样随心所欲地投入到文字的天地,敞开心扉,让心灵与书本碰撞,让灵性与书本对话。与尧舜谈天下,与韩柳讨论如何改变浮艳无骨,与隐者聊愤愤而作旨在“伤时骂世”的《金瓶梅》的心情……我像是一名拓荒者,借了智慧的种子,不断地撒播在开垦的心灵田野上。

  自古以来,国人极重读书的姿势,书桌、书房、书架、几案缺一不可,必须正襟危坐,琅琅而读。而在一孔灯光之下,躺在床上读书,这是唯一的姿势了。俗话说: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于是,我固执地认为,躺在床上看书是一种享受,一种魂灵的陶醉。有人说,读书的本质是读心,而心由境出,境由心造,一个懂得享受读书的人,往往就会缔造出最惬意的享受读书的意境,躺着读书便是其中的一种极致——躺在床上,摊开书,或默默静读,或闭目静思,咀爵一行行沁人心脾的墨香,感觉字里行间的种种呵护和关爱,如品尝一杯清茶一样享受书中的温暖;如行走无边沙漠的旅人发现一泓泉水一样享受书中的惊奇和亢奋;如品味严冬里一盅醇香的美酒一样享受书中的隽永,此时,荣华富贵不过尔尔,功名利禄不过是过往云烟,惟有书中的感情才是情真意切,惟有读书的享受才是天长地久日月同辉。

  读书,让我超尘凡世,让我与宁静相随,让我“明月相照映书房,世间烦事抛脑后,捧卷而读勤耕耘,腹有诗书气自华。”这是一种意境,一种氛围,一种情调,一种特有的人生阅历。一孔灯光,为我的心灵暗开了一扇扇窗,悄启了一扇扇门,默指了一条条路。

2019年6月20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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