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亥年雨水这个节气真是欣逢其时,把大寒、立春、雨水、惊蛰,乃至春风都侵占了,搞得惊蛰失了禁,雨水节气第二天天没亮就轰隆隆起了雷声。
温度上升是伴着雷声,货真价实地落在地上的。春天的大幕正式拉开,鸭子戏水,杨柳依依,小麦拔节,油菜返青,干枯的枝条开始萌发,院内两棵与人一道受到严寒和阴雨打击的茶树,终于矜持地打开含了数十天的苞蕾,露出翻身得解放的笑容。那红色的脸盘,该是发自内心对季节的钟情与感激吧。
春的气息日渐浓了。花雨,雷电,人们的笑,鸟儿的尽情歌唱。
桃红,李白,杏花雨,道尽了花与雨的缠绵悱恻。
陶渊明纵情山水,忍不住在乍暖还寒时节里感叹:“草木纵横抒”!
好个“纵橫抒”,多么畅意的一种状态。自在,自如,自恋,自我陶醉,完全沉静在自我节奏里。像鱼儿梦游湖库塘堰,像美人惬意的出浴,像仁医伸了个懒腰,像家犬兴奋得举起了前爪,像少年睁开睡眼惺忪的眼,一脸懵懂地伸展正在猛劲儿长的骨胳。
二月二,龙抬头。正月不理发,头不让人摸,尽管有点迷信,有点洁癖,但总归是出于某种道不清的情结吧。所以多数人宁愿挤着等着,在龙抬头那天理掉满头蓬乱的烦恼丝,沾沾自以为是的喜气。
惊蛰是个临界点,农事由闲转忙,耕牛田里走,农人犁田翻地不停歇。也该修理一下枯枝清理腐叶了,让树,苗,都干净利落地生长。
这是个多变的季节,有人总结了一句至理名言:春天孩儿脸,说变就变。
春水流,瘦了的衣带总算满了圆润的思绪,从此有了幸福的漂泊,一切美丽都找到了参照的玉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