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2月14日 星期
坐车进城
王战强(通城)

  在通城去往武汉的长途客车上,已经坐满了旅客,他们有的天南海北聊闲话,有的专心致志玩手机,有的津津有味吃东西,有的则靠在椅子上舒舒服服睡大觉。我坐在车后排,耳闻目睹这车内的景象,觉得格外有意思。我放松一下身体,斜靠在椅子上,听着喇叭里播出的抒情轻音乐,觉得在小车普及的今天,坐长途客车,感觉还是不错。脑子里却不禁想起我曾经的进城经历。

  小时候,我到过最远的地方是县城,而且次数不多。最早的时候是和母亲去县城卖猪仔。那时候卖猪仔是半夜里就出发,得在天亮之前赶到县城,那样才可以占到一个卖猪仔的摊位。卖猪仔的摊位和卖菜的摊位不同,得有一个放猪仔的圈。卖猪仔一般都得很长时间,这中间还得给猪仔喂食,有了猪圈才可以喂食。而且,猪仔放在圈里,别人才可以看清猪仔的体态、毛色、食相,才好挑选。从家里到县城二十多里路程,得走几个小时,之前还得给猪仔喂食、准备交通工具等等,这样一番折腾,差不多一个晚上的时间便没了。所以,每次到县城去卖猪仔,基本上是通宵不眠。卖完小猪,又得趁黑赶回家。就这样两头摸黑,去县城的次数再多,对县城也是没有多少印象的。唯一的印象是县城很远,去县城很累。

  高中毕业之后,要去省城武汉读书。武汉,对我来说,那是一个充满好奇、也非常神秘的地方。它给我的印象,除了那篇《武汉长江大桥》的课文给予我的信息,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只有心里的想象。想到马上可以进省城,看到那令人向往的武汉长江大桥,我不知道有多么兴奋和高兴。

  那时候去武汉的车费我记得是三元五角钱。爸爸为了省钱,找了一个熟人,不占座位,坐在发动机盖上,免了车票。那时候的客车全部是嘎式车,车内破烂不堪,一路走来,还咯吱咯吱地响。车的速度也慢,早上六点钟出发,中午才到温泉。在那里吃过午饭,又继续前行,下午才能到武汉。去武汉的路是砂子路,坑坑洼洼,车子驶过,颠颠簸簸,尘土飞扬。车子没有空调,当然是不能关玻璃的,再说,那种玻璃关了也没有用,跑几个小时到武汉,便是一车的灰,一脸的灰,一身的灰。一到站,要取大行李的旅客便从车后面的小铁梯爬到车顶上去取自己的行李。我在汉办借了一个三轮车,左摇右晃的一路骑过崇仁路、拐过解放大道,把自己和行李都送到了学校。这旅程,真是一路风尘一路“歌”哦。

  正回味间,车已经到站了。我一看时间,才二个半小时,与坐小车的速度相差无几。大家停下拨动手机的手指,止住没有聊完的话题,收起还没有吃完的零食,在车下的行李箱取出自己的行李,有人还不忘整理一下衣衫、理理一下头发,然后才依次走出了车站。

  站外,只见阳光明媚,一阵微风吹过,不禁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伸了一个懒腰——如今的武汉和当年已经大不一样了,如今坐车的感觉更和当年大不一样了。

2016年12月14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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