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1月16日 星期
长歌当唱
——访《咸宁长篇叙事山歌》主要编撰人万立煌、何岳球
记者 李娉

  10月28日,由中国民协授予的“中国汉族民间叙事长歌之乡”及“中国汉族民间叙事长歌研究中心”两块金字招牌花落咸宁。由此,咸宁叙事长歌正式踏入中国民间文学的最高殿堂。

  毋庸置疑,这得益于我市先后出版的两卷《咸宁长篇叙事山歌》,与这两卷长歌的主要编撰人密不可分。作为《咸宁长篇叙事山歌》的主要编撰者,他们经历了什么?有着怎样的感悟?又有什么样的期望?近日,记者专访了咸宁叙事长歌两位主要编撰专家——万立煌、何岳球。

  A 下力整理,了心头之痛

  “清早出工就唱歌”,“丢落扁担就唱歌”,“日里唱歌当茶饭,夜里唱歌当被窝,半夜三更唱歌当老婆。”……

  自古以来,咱咸宁人就喜欢用长歌来表达情感。《咸宁长篇叙事山歌》主要编撰人万立煌满怀深情地介绍说,这些长歌动辄数百行,有的长达3000多行,歌者需几天几夜才能唱完一部。由此可见,咸宁人喜爱且善于运用长歌来表达他们复杂的生活感受和丰富的情感诉求。

  这些长歌当然是光彩熠熠的瑰宝,可令人痛心的是,她们曾一度几乎被历史的洪流淹没,要么无人问津,要么被误解误读,不说老百姓,很多文化人都不知晓。

  “上世纪90年代初,一位从咸宁走出去的艺术家回到家乡,语带讥讽地说‘咸宁哪里有什么文化’——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我,也坚定了我搜集整理长歌的决心。”万立煌认为,长篇叙事山歌是极富地域特色的咸宁民间文化百花园中的艺术精品,是先辈们传承下来的精神食粮,是老百姓自己的财富,本地文化人有责任和义务整理及传播,让这种地域文化更好地传承,并得到更多的认知与关注。

  事实上,咸宁长歌的搜集整理始于20世纪50年代初,共和国第一代民间文艺工作者在崇阳掘出汉民族长篇叙事山歌第一桶金——长歌《双合莲》、《钟九闹漕》,两部作品第一次被整理并先后发表后,立即在全国引发巨大反响,并被誉为“中国近代汉民族长篇叙事诗代表作”。

  此后,80年代初咸宁地区开展了大规模的“三民集成”工作,当时整理出民间长歌36部,包括完整的民间手抄本,原始演唱记录本,也有并不完整的传唱或传抄歌词,“遗憾的是,由于多方面原因,咸宁长歌专集一直未能系统地整理付梓。”

  致力民俗工作的万立煌紧握长歌搜集整理的接力棒,愈走愈坚定,2009年,其主编的《咸宁长篇叙事山歌》(第一卷)由长江出版社出版,同年,他个人被中国民协授予“第三届德艺双馨民间文艺家称号”。

  B 合力编撰,解遗珠之憾

  咸宁长篇叙事山歌主要分布在崇阳、通山、咸安、通城等几个山区县,大部分以婚姻爱情为主题,抒情色彩浓郁、语言朴实自然,用当地流行的民间小调以方言演唱。

  每部长歌都是长篇韵文,可歌唱可吟诵,是长歌也是长诗。其间有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有生动传神的人物形象,还有复杂的情感描述。这些故事虽然出自文化水平不太高的民间歌者及爱好者之手,却保留了鄂南人们诗书传家、耕读传家的优良传统,融进了社会历史、民俗风情及老百姓喜怒哀乐等情感诉求,承载了鄂南人们独特印记的道德准则、文化色彩、审美趣味等多重价值。

  目前,我市已经收集整理咸宁民间叙事长歌80余部,出版了30多部,这些长歌大多产生于清代以后,最早的《小樱桃》可追溯到乾隆年间,最近的《熬川记》是上世纪80年代根据真人真事编写而成。

  ……

  说起咸宁长篇叙事山歌,专门从事该项研究的湖北科技学院教授何岳球侃侃而谈。她说,叙事山歌是散落在民间的珍珠,将这些珍珠捡拾起来、解除遗珠之憾,可谓任重而道远。

  今年4月,由何岳球编着的《咸宁长篇叙事山歌》(第二卷)一经出版,即获得“湖北省文艺创作重点项目。目前,《咸宁叙事山歌》(第三卷)已蓄势待发。

  “2011年,鄂南文化研究中心落户湖北科技学院,也是我更多接触咸宁长篇叙事山歌的一个良好契机。” 何岳球感慨说,《咸宁长篇叙事山歌》(第二卷)的出版,是大家合力同心催熟咸宁民间文化百花园里的又一硕果,也是高校与地方紧密合作模式结下的新硕果。

  C 致力推广,传千古之音

  继2011年被列入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之后,咸宁长篇叙事山歌一再广受关注。

  今年10月23至24日,中国民协副主席、广西民协专家韦苏文率队来咸,就我市申报“中国汉族民间叙事长歌之乡”、“中国民间叙事长歌研究中心”进行考察调研,最终一致同意我市申报“中国汉族民间叙事长歌之乡”。

  10月28日,中国民协正式授予我市“中国汉族民间叙事长歌之乡”及“中国汉族民间叙事长歌研究中心”两块金字招牌。

  何岳球认为,目前在全国范围内这两块牌子首次颁发给咸宁,说明咸宁长篇叙事山歌已引起了行内专家的重视。着名的美学家、文艺理论家朱光潜曾经断言,汉族是没有叙事长诗的,可后来在我国一些地方陆续被发现,而我们咸宁不仅有,还是富矿,六县、市、区的人们一直在传唱它们,“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活态传承现象。”

  然而,在经济全球化冲击下,咸宁长歌正面临着历史上前所未有的考验,其赖以生存的农耕文明正在逐渐削弱,一向主要靠口耳相传方式传承的“非遗”,渐渐失却了生存与繁荣的土壤,而其传承人、喜爱咸宁长歌的,几乎都是老人,传承面临断层危险。

  对此,万立煌与何岳球两位老师一致认为,未来的保护和传承工作,除了着书立说以外,更重要的是通过开展民俗文化旅游,组织系列文化赛事,举办文化遗产日等活动,全方位、多层面宣传推广,不断增强广大市民对长歌文化的知晓度和认同感,使之逐步发展成为我市文化领域新坐标。

  令人倍感欣慰的是,近年来,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长篇叙事山歌的抢救和传承传播,取得了显着的成绩。目前我市各县市区已确定18位咸宁叙事长歌传承人,而中国汉族民间叙事长歌研究中心的设立,必将助力咸宁长歌相关资料的进一步搜集、整理与保护。

2016年11月16日 星期

第04版:文化时空 上一版3  4下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