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8月3日 星期
我心中的廊桥
○ 金凤

  我们内心里的很多情结,有时往往只是因为曾经读过的一首诗或一本书。比如戴望舒的那首着名的小诗,就无数次让我在梦里走回故乡的小巷,走回那个丁香般轻愁的年纪。而我的廊桥情结,则来自于很多年前我看的一个小说——《廊桥遗梦》。

  那是当年一度很流行的一部外国小说,故事是关于婚外恋的。看的时候我已经结婚了,我不认为当年结婚不久的我内心里是在期待着那样一场惊心动魄的婚外恋,我想我只是单纯地感动,感动于那样的邂逅,感动于那样的别离,感动于那样的生死无依又生死相恋。我以为那是一种美好,一种以几乎自虐的方式成全他人却升华自己的美好,那是现实世界中绝少存在的。

  文字的魅力连同我内心里情感的纠结,让这个小说故事连同那座廊桥一直存在于我的内心很多年,然后有一天一不小心看了电影,却莫明其妙地不喜欢电影中那个男主角,而那位女性,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去定位她的身份:情人?妻子?母亲?在我内心不由自主泛起的传统的道德观面前,我想她的角色多少是尴尬的。这个时候廊桥便成为那个感动唯一的寄托物,于精神于爱恋于虚幻于美好的一个物质的念想。这个时候小说不再存在,故事也已经远去。

  我开始关注廊桥,在我游览过的每个地方:阳朔,西塘,凤凰,婺源……我比较每一处的廊桥,我挑剔每一处的廊桥,它们或年代古老精美雅致,或结构大气装璜奢华;或独领风骚自成名胜,或锦上添花闲景一隅。因着风景胜地之故,这些廊桥每天接待成千上万游客,随着那成千上万游客的留影它们也名传世界。然而,它们却无一是我喜欢的,它们的身影也往往随着我每次游玩的结束而很快地模糊、消失。然后我依然寻找着我心目中的那座廊桥——那座廊桥,它是宁静的。

  是的,那是一座宁静的廊桥,无需千足踩踏万人追随;不用名扬世界流芳全球。它置身远山外形可以陈旧斑驳,它安于远野内里可以零落衰败。然后有一天我走近它,发现它的古朴和深沉,有郊野的葱郁绿色装点它的暗淡,有溪流的潺潺欢唱驱逐它的荒凉。那么,它属于我吗?不不,我只是发现它,体会它的沧桑,于经年风霜沉寂里倾听远处那声清脆的鸟鸣。它有生命未必记得我,万千草木之一介。那么,我属于它吗?不不,我只是感受它,欣赏它的典雅,在久远历史的垂钓里闲闻桥畔偶然一缕的花香,它有灵性或许知道我,沧海一粟亦独我。

  这个时候我相信它终究是存在的,而且一直存在着,于小说本无关联的。就像故乡那小巷,没有戴望舒,也是会让我在任何年龄段走出丁香般的轻愁的。

  (单位:崇阳县文广局)

2016年8月3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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