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霜雪过后,天渐渐暖和起来,春之芽从冻土中萌发、茁长出来。春,终于露出了温馨的笑靥!
春日的富水河,波光潋滟,碧水悠悠。谁也说不清这富水河曾经的悲欢离合,只有那河两岸嶙峋的石壁和蓬松的蒿草,才透露出一丝丝凄美与苍凉。
富水河是我的母亲河,我的家就住在富水河边。
新春将至,我从遥远的北国赶回故乡,为的是要与父母共度佳节,人在异乡,每当乡愁来袭,想到的总是富水河柔波,云中湖柳影,通羊街夜月,大幕山凉雾……,还有故居前那株老槐树和树上栖息的鹰。
到家时值黄昏,晚霞如同一幅绚丽的水彩画。斜阳之下,故乡那一排排鳞次栉比的新居,连同富河两岸的水榭楼台,还有那黛绿色起伏的群山、依依杨柳和晚唱渔舟……远远望去,如同神话中的人间仙境,仿佛置身于诗的境界。
最吸引眼球的莫过于近年新修的那一座座凌空飞架的跨河大桥,潜意识下给人一种“时代在腾飞”的躁动。昔日那种“野渡无人舟自横”的落寞,从此成为一页泛黄的历史。夜幕低垂,炊烟袅袅。我缓步走向故居,又见到了那株梦中的老槐树,他就像一位尊严的长者,在夕暮之中作悠远的遐想,而将千百年的往事埋在记忆的深处。
父母比原来苍老多了,我的心不由得泛起一丝酸楚。嘘寒问暖间,令我享受着血浓于水的亲情。第二天,堂兄春来哥请我吃饭,席间,他提到阿坚伯的事。也许是受职业敏感性的驱使吧,当天,我就找到了阿坚伯,并与他就造林的事作长时间的攀谈。晚上,我登门看望了邻居阿香婆。一连几天,走亲访友,还专程到河南岸看望了儿时的好友陈水生和几家至亲。好友水生详细地向我追述了自家茶园创业的经过。
田野上,麦苗开始返青,油菜和紫云英绽开花蕊,引得一大群蜜蜂“嗡嗡”地唱起了春词。这富河两岸,山花烂漫,春色撩人!鹰在蔚蓝的晴空下盘旋,不时婉转的歌唱。深沉地,悠远地……
鹰虽不慕故乡图腾这顶桂冠,但至少也该是故乡几代人英勇无畏精神的化身吧!试想:没有鹰的精神,能有故乡的春天吗?
好友水生的故事,就是这乐章中动人的音符。四十多年前,他父亲患肺结核,家境贫寒,住的是几间茅草房;上世纪九十年代末,他用打工的钱盖了几间土坯房;为改变家庭境况,父子俩盘算着在自家贫瘠的荒山上开垦一片茶园。三年时间,父子俩不分昼夜,辛勤劳作……终于,苍天不负苦心人,辛勤的汗水换来一片绿油油的茶园。从此,一家人的生活一天天地殷实起来。去年还盖起了三层小洋楼。
阿坚伯的故事更是这乐章中的优美旋律。他今年78岁,患高血压症,二十年来,一直带病坚持在自家荒山上植树造林。他亲手栽下的一万七千多株杉、松、柏和银杏树,如今已绿树成荫。他数年如一日,抗冰霜,顶烈日,起早贪黑,痴心不改。有时,家里没有树苗,他宁可停止吃药,也要把树苗买回家;由于血压不稳定,他经常头晕,多次在山上跌倒,有一次还跌断了三根肋骨,竟丝毫未能动摇他植树造林的决心。我曾问他,到底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你二十年如一日坚持植树造林?他笑着答道:“能给后人留下一片绿荫,就是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而今,他苦心经营的这片园林,已成为富水河畔又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半月来,耳闻目睹的事实,让我见证了故乡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故乡多数人家已建起了新房,很多人有存款,不少人家还购置了小车。富起来的故乡人不但追求物质生活的充盈,更渴盼着心灵的滋润。用乡亲们的话说就是:“富了,要用爱心回报社会、造福他人,要经常做做‘心灵的健康操’。”今天,在富水河畔,流传着许多关于爱的佳话。这其中有扶贫济困的,有捐资办学的,更有见义勇为的……是啊,正是他们,用诚信追逐着梦想,用爱心铸造着辉煌,才有了今天这富水河畔多姿多彩的春天!
如今,故乡人民又有了新的梦想:要在这富河两岸再造数千亩油茶、果园和生态林,开发富河生态旅游,实现 “绿色崛起”,实现富河两岸的全面小康。富水河两岸,将永远春意盎然,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