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咸安区向阳湖上庄吴(原文化部向阳湖五七干校的旧址处),有一条仅能容纳一人通行的两墙夹缝边上,挺立着一棵奇特而又神秘的“秃顶”合欢树。
它既谈不上高大,也说不上伟岸,但它是从北京移民而来,带着梦想和记忆,饱经风雨,历尽沧桑。树胸径大约80公分,树高也只有15米左右,躯干上布满大大小小的窟窿。也许是为了争地盘建房占风水,也许是房“主人”惟恐大树遮阳亦或是树枝扫瓦,便砍断树顶枝叶抑制其生长。但顽强的合欢树却朝另一侧向阳的方向任性伸展,依然生机盎然,似乎要在弥补头上的“秃顶”和一侧伤痕的“屈辱”。
“合欢花”又名“苦情花”,因昼开夜合也叫夜合花。传说有个凄美的故事:古时候有位秀才寒窗苦读十年,准备进京考取功名,临行时,妻子粉扇指着窗前的苦情树温情脉脉地对他说:“夫君此去,定能高中,只是京城乱花迷眼,切莫忘了回家之路!”秀才颔首应诺而去。然而,一去便杳无音信。可怜的粉扇在家里青丝变白发,望穿秋水,也没有等回她心爱的夫君。临死前,粉扇拖着病弱的身体,挣扎着来到那株印证她和丈夫誓言的苦情树前,发下重誓:“如果夫君变心,让这苦情树开花,夫为叶,我为花,花不老,叶不落,一生同心,世世合欢!”说罢,气绝身亡。第二年,所有的苦情树果真都开了花,叶子也随着花开花谢晨展暮合。粉柔柔的花,像一把把小的扇子挂满了枝头,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只是花期很短,只有一天。为纪念粉扇的痴情,人们便把“苦情花”叫“合欢花”了。
时光荏苒,物是人非。这棵历尽风雨却依然挺立的合欢树在向阳湖这偏隅一角恣意绽放。睹物思人,那远去的京城大师们战天斗地以苦为乐的背影,暗淡了不知愁滋味自由奔放的孩提时代,激起我一个青涩懵懂少年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与追求……那时,常在向阳湖畔放牛的我,经常光顾向阳湖五七干校,与很多文化名人成了忘年之交。在黄土墩上种菜喂猪的老马,手拿文玩哼着京剧的老古,沉默寡言而表情凝重的机修厂老刘头……所有文化名人当年的艰辛、苦恼、抗争与无奈都写进了一湖历史和一湖文化里。据说当年同一批栽下的还有好几棵,只是后来都相继毁损殆尽,无影无踪了,只有这棵却一直在夹缝中生存,并在每年按时把心中的喜悦和灿烂呈现给世人,从不间断,毫无保留,这不就是那些大师们的精神写照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