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3月3日 星期
向阳湖文化名人轶事42
涂光群:“广开吃路”
○吴裕舜

  1969年9月底,涂光群随中国作协大队人马来到向阳湖。随后,他母亲、妻子杜贤铭及三个小女儿于当年11月也到了向阳湖,被安排在钟家湾生产队长家一间6平方米的厢房里。尽管十分拥挤,但他们一家还是感到满足,因为较之当时一些人家五湖四海的,还算团圆,算是幸福。

  因家属人口众多,生活极端艰苦,每餐吃的是糙米饭和发霉的咸菜,偶尔找补一坨酱豆腐,就是美味了。他决心自己想办法克服困难,“广开吃路”。

  钟家湾的老乡热情好客,当他们杀猪、捕鱼、采摘新鲜蔬菜时,都会送来一些给他家尝尝鲜。经常白吃老乡的,心里自然过意不去,于是全家商量自力更生,开荒种菜。在住家的后山上挖了几分地,种上各种时令蔬菜,再偶尔找老乡买点鱼和鸡蛋等,一段时间后,生活居然有了很大的改善。然而好景不长,有人将他家私自种菜的事反映到连里,他家被当作走资本主义道路的例子予以批判。

  明里不行,只有暗里偷偷行事。起初,老乡打鱼时,他就买上一些,放在脚盆里养着,不时可以吃上一两条。后来围湖造田完成,附近老百姓就没地方打鱼了。他听说十几里以外的窑嘴有鱼市,便利用休假日,肩挑两只水桶,步行十几里路去那里买鱼,并分一些给湾上的住户。

  一次,他看见邻近连的广东女子正在烹蛇吃,便向她请教烹蛇和宰蛇方法。本来他是比较惧蛇的,但现在顾不得这么多,因为胃里太需要。湾子的老乡得知他有此需求,便主动送蛇来了。于是他开膛、剥皮、去头部七寸、去内脏、去尾,然后就开始烹调起来,全家都说味道鲜美。这一吃,便一发不可收,后来他捉蛇、买蛇乐此不疲,红烧、清炖、蛇丸样样尝过。

  妻子生日那天,恰好连队放假。傍晚,全家都聚在一起。但什么好吃的都没有,拿什么祝贺她生日呢?想来想去,实无良策。此时正是盛夏七月,忽听稻田蛙声不绝,顿时“灵感”来了,他叫上13岁的大女儿亮亮当助手,带上一条旧裤子和手电筒就出了门。不到一个小时,就满载而归。宰杀洗净,他亲手烹调,一大盘爆炒田鸡鲜香扑鼻,馋得孩子们口水直流。再用田鸡下面,每人一碗,妻子说这是她生平过得最甜最美、吃得最香的一个生日……

  1973年涂光群一家返回北京,先在《人民文学》任副主编,后任《传记文学》主编,著作颇丰。2012年10月我曾与几个同仁到北京采访他们夫妇俩,涂光群说:“咸宁山清水秀是个好地方,向阳湖干校初期生产、生活异常艰苦,后期生产、生活才有较大的改善,那里的百姓有情有义,让我终身难忘!”正说着,他妻子找来一张巴掌大带头的蛇皮标本,说是在干校任教时,她的学生萧桐送她的,一直保存至今,可送给你们即将建设的博物馆纪念,并说家里还有当时在向阳湖的笔记本等,到时也送给你们。没想到两位老人对向阳湖文化开发如此关心,让我们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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