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2月19日 星期
向阳湖文化名人轶事37
文洁若:替夫甘当“大力士”
○吴裕舜

  文洁若与丈夫萧乾、女儿萧荔、儿子萧桐一家四口,于1969年9月下放到向阳湖。那时萧乾刚刚年满60,而她则只有42岁,正值年富力强。在14连,萧乾表现积极,班长、排长派工时,总是把他等同青壮劳力使用,大家送他一个“大力士”的外号,而且声名远扬。只有文洁若知道,他是外强中干,除泌尿系统有病外,还有冠心病,满口牙齿已拔得所剩无几,像这样的劳动强度,再折腾几年身体肯定要垮,甚至可能性命难保。

  一天,她到萧乾住的屋里去劝他说:“你量力而行吧,这么豁出命去拼,早晚会累垮的。你应该像我这样细水长流地干。”谁知这话被他同屋的另一位“五七”战士听见了,一刻也没耽误就向连部汇报了。当晚,军代表说:“文洁若干活不但没有使足力气,还给丈夫出馊主意,劝他磨洋工。”于是,她不肯卖力气的罪名在连里传开了。

  为了堵住大家的嘴,文洁若咬咬牙决心替萧乾当“大力士”。她主动提出要求连排尽量少安排萧乾干重活,自己业余为食堂挑水担饭。她习惯使用左肩,久而久之左肩鼓起了一个大包,开始她还以为是练出来的肌肉。1973年回京后,到医院检查,才发现原来是肿瘤,这才动手术切除。

  1970年下半年,干校劳动强度进一步加大。育晚谷秧时,有个工种只有全连最壮的劳力才干得来,刚上任不久的排长目光落在萧乾身上:“萧乾,你去挖河泥!”萧乾正在发愣,文洁若抢先发问:“你带水田靴来了吗?”萧乾似乎明白了什么,便说:“没带。”她立即对排长说:“他没带水田靴,不能下河,要不然我替他去?”排长明知此事不能派女人去,只好另外派人。

  当晚的评比会上,文洁若又被批评,并很快遭到了报复。一天,湖里的活儿难得的上午就结束了,全排劳力都回去吃饭,但需要留一人在湖里打杂。在排长的授意下,班长说:“文洁若,你和萧乾派一个人留下。”……这天,她一直干到傍晚才疲劳而归,晚上一量体温,38.7℃!

  在干校,最倒霉的莫如像萧乾这样年已花甲、身子骨看来却还硬朗的人。只要是苦差事,如拉粮食、卸车等等,首先都会想到他。派了他的活,她都尽量去顶替。但萧乾怕她吃不消,便干脆不告诉她,自己悄悄去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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