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日,在通城县火化场,记者听场长李祝雄倾吐心声。
我今年39岁,听到我从事的职业,不少人会条件反射地“敬而远之”。我们这行是很多人都不愿意干的,但我始终觉得自己的工作很有意义。
1995年,中专毕业的我成了一名火化工。刚开始工作,我有一段时间感到无法适应:一方面,每天跟遗体打交道,内心难免害怕;另一方面,无法面对他人的歧视与嘲讽。
还记得参加工作的第二年,有一次到老同学家参加聚会。在大家相谈甚欢的时候,一个陌生女孩对我说的一句话,让我立刻满脸通红。当时,我告诉她自己是火化工后,她说:“难怪你身上有股尸体火化的味道。”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我,我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甚至想要放弃。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我释然了:工作不分好坏,干一行就要爱一行,只要心中怀有目标,就一定能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一定能得到人们的理解。于是,我坚持下来,一干就是19年。
2002年10月,有一件令我终身难忘的事,当天,我和县疾控中心工作人员一起来到马港镇界上村,要将这里一具艾滋病患者的遗体送去火化。
当我们赶到村里时,死者已经下葬。当地风俗,下葬后就不能再动土,我们的请求受到了死者家属和当地村民的强烈反对。
“这种病是有传染性的,我们这样做,是为了保障大家的安全。”我们开始和死者家属及村民沟通,从下午5点到晚上3点,整整10个小时,才做通家属的工作,重新将死者火化。
多年来,我时刻牢记不错化一具遗体、不错发一次骨灰,以耐心细致的态度对待工作,以对待亲人的心态对待逝去的人。
2009年除夕,我和家人刚吃完年夜饭,正在看春晚,突然接到县公安局打来的电话,说工行后老住宿楼一老人突发心脏病去世,老人的老伴已经去世,独女嫁到广州,亲属都在外地,希望我能帮忙将遗体送到殡仪馆。
来不及多想,我立刻赶往现场。除了联系车辆、垫付相关费用,我还亲自动手,和好不容易请来的民工一起将死者遗体抬上车。
从大年初一到初四,我一直守在死者灵前,按风俗为其上香烧纸,直到老人的亲属赶到。事后,老人家属非常感动,坚持要给我一个红包表达谢意,被我婉言拒绝。
守护人生最后的尊严,让每名死者有尊严地离开,让生者感到安慰,这就是我工作的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