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8月1日 星期
向阳湖文化名人轶事22
许麟庐:“倌”越做越大
○吴裕舜

  著名国画家、书法家、书画鉴赏家许麟庐,1970年5月中旬下放到向阳湖,住进湖区一个叫胡家湾的村子,和几十位男同胞一同挤在关有100多头牛的牛棚里,三个星期后,才陆陆续续搬到老乡家里。

  已经54岁的他,每天主要任务是挑水、挑粪、除草、挖地,晚上还要加班“夜战”,有时甚至从头天晚上七八点钟一直干到次日早上七点,美其名曰是“快速实现蔬菜自给”。忠直爽快、口无遮拦的许麟庐偶尔对这种作派表示不满,结果被班长借故将他“赶出”菜班。

  接着连里安排他与卢日照一起去养鸭,再后来是养猪、放牛,面对频繁的“跳槽”、“换岗”,他自我解嘲地说:“从养鸭、养猪到养牛,我的‘官’(倌)是越做越大。”养鸭的棚子位于湖中,离连部有几里之遥,既不用参加批斗学习,更不用看头头脑脑们的脸色,虽然早出晚归,倒也自由自在、一身轻松。放鸭时还能逮住几只黑鱼或鲫鱼等,每有收获,便邀上同住棚中的秦岭云、张广、卢日照等同仁,就着鱼、虾下酒,边聊边吃,喝上几杯,那种情调让他一直难忘。

  可惜这美好、自由的日子未能继续,不久,他又被连里从湖中大棚召回,成为一名猪倌。养猪远远不及养鸭自由,每天围着猪栏上下转悠,虽然只是打下手,但拉糠、打猪草、提泔水桶、收集残羮剩饭、挑水、煮猪食、清猪栏等重活、脏活、苦活几乎是他全包。晚上还要参加这会那会,学习批斗如同家常便饭,让他苦不堪言,但想起自己的家庭出身,也只能忍辱负重,顺其自然。

  好在这百无聊赖的日子很快又过去了。几个月后,他又“荣幸”地成为牛倌。这回又让他着实地高兴了一回,他欣然受命,去放起牛来。湖北这地方,犁田耙地主要靠牛,耕牛是农民的主要生产工具。下来前连领导再三嘱咐,连里耕牛本身不多,就这几头“宝贝”,一定要精心侍候,将牛养壮实。听到这一慎重的嘱咐,他自然不敢马虎,一心一意,认真放牛。他经常找干校一些连队的养牛师傅和附近村庄的牧童请教取经,每天不辞辛苦地将牛带到较远的地方去吃青草,经过近半年的努力,6头水牯竟长得膘肥体壮,居然几次获得了连里领导的口头表扬。

  1971年9月之后,干校政治气氛大为好转,学习批斗活动少了,文化娱乐活动多了。一天,连里开会,传达上面“可以画画、可以写作”的指示精神,多年未动画笔的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马上到宿舍拿起纸笔,跑到连部厨房,在一张硕大的案板上铺纸画画,寥寥几笔,两条活蹦乱跳的鱼便跃然纸上,赢得围观者阵阵掌声。从此,他劳作归来、茶余饭后,总要画上几笔山山水水,贴到宿舍墙上自我陶醉一番,久而久之积累下来,居然画作颇丰。朋友们都知道他“手痒”,只要拿纸来索画留念,他总是有求必应,连军宣队的一些军代表找他求画,他也毫不吝笔。1972年国庆节,干校举办一次画展,他精选了几幅参展,其中的“代表作”就是一张群鸭图,上面大约画有百余只栩栩如生的鸭子,这或许是他当鸭倌时体验生活的结果和收获吧!

2014年8月1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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