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帮我贷款，工商帮我办照，街道帮我搞卫生，他们要收钱，我一句话都冒得哇，你们税务，凭什么收我的钱？”循声望去，一位四十多岁的小卖铺女店主，与站在铺外穿着税务制服的两个小青年正在理论着。

  “啊！那不是小徐吗？”与我一路同行，到某单位办事的办公室小李说。

  “哦，是小徐！”两天前，我到镇税务所去，所长接待我的时候，正是这个小徐，闪着一双热情的大眼睛，给我倒上一杯香喷喷热腾腾的茶。所长向我介绍，小徐高中毕业，刚来税务做临时工。

  “税务这碗饭不好吃，你不是专业学校毕业的，做得了吗？”我问小徐。

  “有领导指导，自己努力，我一定做得好！”小徐满脸自信，大大方方地回答。

  “我们是不是去帮小徐他们说句话？”小李知道我对小徐很有好感，试探着说。

  我正准备走上前去，突然打住了脚步一笑。“嗨，让他们去扯吧，我们走！”来到办事的单位，约摸过了半个多小时，事情办好了，该单位领导留我们多坐会儿，我推辞了。其实，我心里一直惦记着，小徐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远远望去，小徐一声不响，仍站在小卖铺外，我走上前去。

  “啊，杨细爹来了，快进来坐。”女店主热情地招呼我。

  “大姐好！”“啊，小徐在这里呀？”我转过头，望着小徐闪着泪光的眼睛。

  “是呀，他找我收什么税……”女店主把我原来听到的话又说了一遍。

  “小徐，你说呢？”

  “所长安排我第一次出来收税，就……”小徐急得说不下去了。

  “小徐，你怎么不问大姐，你老公教书，每个月的工资从哪里来？”

  “对呀！”小徐眼睛一亮，笑容立刻爬上了他的脸庞。

  女店主——这位刚走上商业市场的农民一怔。然后笑着点点头。

  这已是20年前的事了。不久，我调离了哪个乡镇，但还经常听到关于小徐的消息，也偶尔见到过小徐。税务机构分设后，听说小徐去了地税，由于工作业绩突出，很快转了正，不久提了副所长，再后来，当上了所长。

  “杨细爹！”一天，我走在大街上，忽然，一个声音在后面叫我，我回头一看，嘿！是小徐，他仍然是那样阳光，开朗。显然，脸上增加了很多成熟，成大徐了。

  与小徐同行的小青年告诉我，小徐现在已经是一个地税分局负责，由于成绩突出，他年年被评为市里的劳动模范。小徐郑重告诉我，他永远忘不了第一次收税……

  我们一起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