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受命去机场接蒋子龙,我还真有些忐忑,因为网上有人评论他是“冷面杀手”,我怕说话做事不符合他的心意,会冒犯他老人家。
在机场出口,我一眼就认出了蒋子龙。瘦瘦高高的个子,一件蓝白格子衬衣,看上去既时尚又精神,完全看不出72岁高龄。坐上返咸宁的车,他立即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还特意让孙子接电话:“乖乖听话啊,要好好吃东西,等爷爷回来看到你长胖一点。”挂断电话,他就和我聊起幸福的家庭生活,让人倍感亲近。
海军出身的蒋子龙,说起话来精气神十足,很喜欢运动,坚持游泳几十年了,“我游1000米只需要15至17分钟。”而说到文学创作,他说:“做了一辈子的事哪能够放得下啊,一天空下来不写作就会六神无主,心慌意乱,就像生了大病,整个人都蔫了。”这就是一个作家对于文学的执着和热爱吧,这浓浓的爱,已经深入他的骨髓,融入他的血脉。
带蒋子龙去吃本地土菜,喝地道的秋谷茶,吃柴火灶烧的锅巴粥,他开心地说:“今天吃的都是山珍啊。”参观市规划馆时,站在灯影成像模拟的荷塘清韵里,我开玩笑说:“你用脚一踩,鱼儿就会游出来。”他非常认真地用脚轻轻地踏着玻璃地面,看到鱼儿真的游过来,笑道:“是真的鱼吗?”我笑:“是真的。”顿了一下我又说:“是骗你的,鱼是假的。”老人家被我善意的谎言逗得哈哈大笑。
老人家还兴致勃勃地跟我讲起他在通山听山歌的场面和感受:“几十个农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围在一起唱山歌,有夫妻对唱、情人对唱、姑嫂对唱、妯娌对唱和独唱、齐唱等形式,没有伴奏,没有舞台,个个都唱得非常好,每个农民都是原生态的中国好声音,太了不起了!”
短短几天的接触,蒋子龙给我的印象非常质朴、平易,没有一点大作家的架子,倒是一副率真的性情。临别时,我对他说:“也不知道是谁在网上把您描绘成冷面杀手,完全歪曲了您。”他大笑道:“你写文章的题目已经有了:就叫‘从冷面杀手到笑面虎’。”一句话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大家在笑声中,对蒋子龙更增添了几分敬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