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间就去了北疆, 去了禾木村, 感受那离现代渐远的诗意乡村。
站在草原高处展望玉带般的梯地,那如百褶裙般的山坡,心一下回到童年,回到母亲筛米的身旁,似伸了手在和匀的米粒里划上自己柔美的曲线。一层层递次而上的碧绿柔韧,一条条清晰的弧线,一根根串着音符般的脉络,构成优雅的山体。
置身高坝俯视禾木,那真是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久久凝视一团团轻雾,一泓泓清泉,一幢幢小木屋,一缕缕炊烟,心如被琴弦拨动,想屏住呼吸,贴着开满三叶草花的草丛聆听造物主的神喻。于是听到了牛羊的从容,河流的舒畅,白云的轻灵。于是我想做一株禾木村的草,与许多叫不出名的花草一道茂盛,一道铺排成广阔的胸怀,酿出穷尽天涯承天接地的绿。
我想像那些羊群牛群漫山遍野,一个个在明媚的阳光下低着头梳理自已的影子,啃食纯天然的乳汁。我想作为沉静无比的水草,让天底下最温顺诚实的伙伴释放出十二分的天性,给人类多一份和善与宁静。
有位诗人曾写过一首诗,说大地用一片草拴住了羊群。我是多么痴迷于此意境啊!我想,这是阳光用绿色的诗行拴住了她们的心。人烟稀少牛羊如云,羊群与牛群皆散漫于青山绿水间,一律的俯首低头亲吻草地,一律的无视风云际会流水淙淙,这是何等的纯净啊!
我有个印象:禾木一切都是低的。风吹草低见牛羊,整个村落就躺在草地上,甚至是半个身子扎进了地下。还有那阳光下金灿灿的白桦树,选择离村人近的河边挺立。我们见过的土居民图瓦人,对眼前美景并不炫耀,待人接物中透着风般的轻柔,让我再次领略低处不同寻常的美。
禾木村是静美的,也是幽远的。在飘渺的云彩之下,圣洁的雪山仍然抵制日益升温的气候,圣水源源不断守护着江的名义,一路滋养,一路福泽,一路描绘成无可纷争的画卷。我仿佛看到松鼠的感动,鸟雀的自如,和那些草木静谧中的满足与赞美,如入画境的风物,可以把我们任何一个人成就为摄影师,甚至,烟雾缭绕的那种淡雅的忧郁之色,会带给我们诗意的梦。
只短短几日,那毫无现代雕饰的原始,那无尘的绿,无边的蓝,无垠的静揣已烙进脑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