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到三叔家吃早餐。我问三叔：“为什么你和三婶经常吵架？”

  “我们没有吵架，”三叔说：“只是全情投入大声讨论而已。”

  三婶从厨房端出面包、果酱、火腿和茶。我说：“现代人很容易就离婚；你们天天吵架却又彼此相爱，有什么秘诀？”

  “婚姻是学习，”三叔认真地道：“参与其中，领略许多人生道理，有助成长。”

  “领略了什么？请举实例。”我要求。

  三叔不假思索：“第一次遇上你三婶，我自言自语：‘看她的样子，将来一定是个温柔贤淑的妻子。’”

  “然后呢？”我追问。

  “然后我体会到，”三叔说：“人不可貌相。”

  三婶瞪了三叔一眼。我唯恐天下不乱，问三婶的想法。三婶说道：“别以为可以改变对方，你只可以改变自己。”

  三叔从外面回来，喜欢把外衣搁在椅背上，袜子放在沙发旁，报纸这里一张，那里一叠。三婶忍气吞声收拾，三叔还埋怨：“你不要乱放我的东西。”

  “几十年来，”三婶叹道：“他都是这样子。我只能改变自己，包容他。”

  三叔骄傲地笑一笑，拿起新鲜面包准备吃，三婶问：“老公，如果面包会说话，你知道它会说什么吗？”

  三叔虽然聪明，还是想不出答案。

  三婶说道：“面包会向你哀求：‘先生，你咬我之前，可不可以先去刷牙？’”

  三叔乖乖地走进浴室。事实证明，丈夫是肯改的，如果老婆够机智。（菜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