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园这朵花儿为什么总是这样红(上)
■李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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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芋园是湖北省现存单体规模最大的私家宅第古建筑,有“楚天第一大夫第”之誉。

  芋园建于清嘉庆至同治年间,占地一万多平方米。整个芋园布局成棋盘横向排列:一列为家学、粮仓。二列是青石板铺地的内院。三列是五进十一开的生活起居室。第四列为后院花园、果园。生产、生活功能设施齐全,为鄂南乃至全国古建筑之罕有。

  看芋园,我想到的第一个问题是建芋园的钱从何而来。他是贪官吗?他不像贪官,很不像。

  房主王明璠曾当过七个县的知县,历任江西乐安、武宁、南康、上饶、丰城、瑞昌、萍乡知县。

  在乐安,也即他官宦生涯的第一站,他奋力“改前非,布新局”。因太平军石达开部攻占乐安时痛下杀手,致“民生凋敝,一如水洗”。32岁的知县王明璠恩威并举,一边对危害者罚没、判监、处死过百,一边让人民休养生息,到同治十一年(1873),共捐军费98406两,一改前任赋税颗粒无收的局面。王明璠为自己赢得“王辣椒”之誉。在南康智斩叛将郭得胜,得到“才智吏”“江西干员”的美誉。在上饶,不按巡抚沈葆桢“坚壁清野”的成命,而改“藏兵于民”的抗击太平军政策,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成效。在萍乡,在县城建赈济灾荒的义仓“福惠仓”,带动全县乡绅建成永裕仓、长丰仓、名惠仓、大安仓、钦风仓……义仓遍布,被称为“良法美政”,避免了荒年饿死人或外出逃荒的现象,萍乡“居民建生祠百余处”。

  光绪《通山县志》对王明璠的“廉政事迹”多有记载。首先,他治吏较严,他曾说:“做清官必先清内署,彼皆浊我者不能清之,而欲清其官也得乎?”整个队伍清廉了,大家才能清廉,否则,难以独善其身。“尤严胥役,给票拘人,皆酌路远近,准给差费若干。过索许民揭告门丁、纲纪人等,惟日给钱二百,畏其清廉者皆纷纷求去”。办公给经费,不能任胥吏借机搜刮民财。“在任六月,以母忧去。去之日,萧然空橐,不能治装,邑人醵金吊之,以资其行”。老母去世,居然无钱回家奔丧,靠同乡接济。这是他同治三年(1864)知南康时的事情,此前已知乐安、上饶二县,这是他当的第三任知县了,还这么廉,还这么洁。此前他已当官16年,此后他又当官13年。致仕“居家俭约,无仕宦之习,素精岐黄,人抱病来辄辍寝食诊视之,赤贫则施以药”。在家乡生活期间,免费为穷人送医送药。

  芋园累三代接力之功而成。祖父做盐麻生意,最早做了四重屋。老宅占地1200平方米,建于清嘉庆年间,是王明璠的世居出生地,但属于其所有的仅第三进一偏房。父亲年轻时贫困至谷底,家徒四壁。道光晚期,父亲改做苧麻生意发了大财,在县城开发行票子的商号。咸丰年间,父亲在东边建了五进五重的房屋,当地人称为“新屋道”。后来,王明璠在父亲老屋的西边续建了五开五进的房屋。虽然比父亲稍微讲究些,但并不豪奢,很少有雕刻装饰,整体风格偏向简朴。这些屋子与祖父、父亲先后建的房屋连起来就显得宏大壮观了。

  这么大的房子摆在我们面前,不是县志欺骗了我们,就是王明璠欺骗了我们。

  ——选自《路自通山》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