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2月19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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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不旧的羊毛衫
■夏康全(温泉)

  唐老师有一件国画羊毛衫,每年都要拿出来穿一两次,每次就穿一两天,然后立即打理干净,叠得整整齐齐,拿密封袋装好,放入柜子里,所以穿了三十多年,如今崭新如故,看不出一点点旧的痕迹。

  唐老师十分珍惜国画羊毛衫,不仅因为羊毛衫十分漂亮舍不得穿,而是它承载了太多的故事和美好的记忆。

  国画羊毛衫是她参加工作后,闺蜜江同学送的。送衣的那晚唐老师至今还记得,天气较冷,人们都换上了秋装。江同学刚从外地进修回到温泉,就邀请唐老师到她家去玩,唐老师一踏进她家的房门,江同学就从一个精美的包装盒里拿出一件羊毛衫,递给唐老师,要她穿着试试。唐老师穿好后,江同学前看看,后看看,绕着看了一圈,笑对唐老师说:“嗯,我的眼光不错,在逛商店时,第一眼看到这件国画羊毛衫,就觉得你穿最合适,果不其然,你穿着就像一幅动感的国画,庄严典雅,美丽动人。”

  唐老师穿上后,几次要脱下来,江同学却没让她脱,说是特意送给她的。他们参加工作不久,用一个月的工资买一件羊毛衫,唐老师自己是不会买的,而她的闺蜜兼同学却买了送给她,礼物确实太重,但盛情难却。

  那晚,在回家的路上,寒风阵阵,唐老师穿着闺蜜送的羊毛衫却感到全身热乎乎的,仿佛穿上了一件火龙袍,任何寒流都可抵挡。

  唐老师边走边想起了她们之间的友情,读高中时,江同学的母亲就去世了,每当周末放假,她常常会就把江同学带到她家玩。唐老师的母亲则把小江当成自己的女儿,问寒问暖,悉心关照。高中毕业,他们先后考取了中专,毕业后又分到了同一座城市工作,走得更亲。想起这些,心中又不免泛起阵阵温暖的涟漪。

  第二天,唐老师穿着国画羊毛衫上班,不少同事都睁大了眼睛,有位年长的同事开玩笑说:“还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一件羊毛衫竟把一个大黄毛丫头穿成一个千金大小姐。很好,穿出了我们人民教师的范。”

  也是那个秋天,唐老师参加优质课比赛。比赛那天,唐老师穿着国画羊毛衫,往讲台上一站,惊艳全场,学生和老师的眼睛像聚光灯齐刷刷投向了唐老师。唐老师穿的羊毛衫,胸前两朵牡丹花,左右手臂各一朵,再加上她那白里透红的脸更像一朵牡丹花,五朵牡丹花,大小适中,每一个花瓣微微卷曲,白底绿叶相互映衬,鲜艳璀璨,唐老师整个人就像一簇鲜艳的牡丹花,自然地绽放在讲台上。

  那节课,学生学习热情高涨,师生积极互动,教师提问引人入胜,学生回答精彩纷呈,不断生成新的知识,师生共同徜徉在知识的花丛中,享受着知识的快乐和美妙。唐老师一课成名,被评为优质课一等奖。

  唐老师获奖后,非常高兴,相信是国画羊毛衫带给了她幸运。每当穿起羊毛衫的时候,就会感到很温暖,就会想起江同学,并总想用一种特殊方式表达感激之情。

  心心念念三十多年,今年学习电吹管,当她吹《青花瓷》时,那旋律、那韵味、那意蕴似乎正好能表达多年深藏在心底的情思:“青花瓷(羊毛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唐老师穿着国画羊毛衫,录制了自己吹《青花瓷》的短视频,制作成抖音,推送给江同学。江同学接收到后,反复听,感觉有一种深沉的思念和友谊拨动着心弦。她看过一段对抖音点赞的文字后,明白了同学的用情之深,表达了深藏于内心的感激:“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我们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每当想起你,便吹起乐器。半夜三更里,唯您是慰藉。三十年过去,想说谢谢您。闺蜜情谊深,终身难忘记。”

  一件穿不旧的羊毛衫,一曲《青花瓷》,如此巧妙结合,把一段闺蜜情演绎得如歌、如诗、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