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3月28日 星期
舌尖上的花香
■陈志平(通山)

  春天里草长莺飞,百花盛开,既是赏花之季,也是食花的好时节。

  说到食花,有的人觉得雅致而富有情趣,有的人觉得荒唐,认为是对花儿的一种“亵渎”。比如,一些饮食文学家就旗帜鲜明地表示:花是用来观赏的,而不能用来当食品。

  其实,食花之事,古已有之。“朝饮木兰之坠落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屈原写的诗句,应是对当时社会生活的一种真实写照。现实生活中,又有几人没吃过花呢?比如喝菊花茶、饮桂花酒、烧黄花菜、炒百合肉……

  花是大自然给人类的特别馈赠,与其让它随风飘零,不如在观赏之余善加利用,以花入馔,又何尝不是一种感恩的方式呢?

  我们都有这样的经历。泡菊花茶时,当沸水冲入,三五朵或淡或黄的菊花在杯中沉浮起伏,花瓣渐次张开,像是素裙的小女子在池中曼妙起舞,心情顿时为之一爽赏。花是佳人,自然不可亵渎。食花,当要吃出风雅和品味。比如百合炒芹菜,就不只是简单的色味诱人,在我眼里,就是小青蛇和白娘子在热烈的相亲相抱。至于装在盘子里的玫瑰鱼片,那简直就是一幅贵妃醉酒的水墨画。鸡鸭鱼肉,本是些家常菜,有花相佐,便有了脱俗的感觉。好比一位纨绔子弟娶了一位清新高雅的女子,耳鬓厮磨之中,渐渐消磨了身上的市侩,透出些品味来。

  吃花有两种情形。第一种:“花是花”。面对眼前的盘碟,我们看到的是鲜艳的绽放、美丽的花瓣,这时我们难免怜香惜玉,食之就会有一种心理负担。第二种:“花非花”。仅把花儿当作一种普通的菜肴,正经的菜蔬,食之就没有难以下咽的感觉了。若能造化到金庸小说里香香公主的境界,吃花也就随心所欲了。

  生活在乡下的孩子,恐怕没有没吃过山茶花儿的。那洁白的花儿,成了冬天里孩子们的一道美食。记得在我孩童的时候,村中有一个大男孩,胆子特别大,见花就食,我和其他一些孩子也跟他争相模仿,慢慢地尝到了梨花的清淡,桃花的甜滋,杜鹃的生脆,蔷薇的苦涩……

  现在说食花,不像小时候为了解馋 ,更多的是一种品味。有的菜肴里,也仅仅是为了点缀,悦人眼目,诱人食欲。若在食花之时,有人卖弄的对你说,大哲学家叔本华曾说过,花儿就是植物的生殖器,那可真是大倒胃口。

  也有人说,吃花这样风雅事,只适合诗人和弱不禁风伤春悲秋的女孩子,我觉得这话有失偏颇。若是让林黛玉去吃花,恐怕她宁愿将三尺素绢挂在屋梁上,也不肯就范。

  花儿讲究的是新鲜,而新鲜是很难保存的。如同青春的容颜,与其哀叹“花自飘零水自流”,不如“有花堪折直须折”。闲暇之余,且食数朵鲜花,让花香永留舌尖,永存心间。

2022年3月28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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