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人到中年时,父母老了。回头想想那些浓情岁月,心里总有说不出的对父母的感激之情,我们有义务让父母的晚年生活幸福、安详。
小时候,父母为我们操碎了心,怕我们冷,也怕我们热,怕我们被人欺,也怕我们闯出祸。如今他们老了,依然“怕”我们,怕给我们添麻烦、怕我们嫌他们啰嗦,甚至怕我们不回家。
女作家张爱玲有一篇小说《十八春》我很喜欢,其中有句话令我记忆深刻:人老了,不知为什么,总有些怕自己的儿女。好多年前读起来没有太多的感触,而今重新回味,才明白这里的“怕”,有依赖、讨好、不愿争执、不愿添麻烦的意思,我心里略有辛酸。
我和父母住在同一座城市里,距离不远,但是因为家务和工作的繁忙,十天半个月才能回一次家,所以回到家里,尽量帮父母多干些活儿。可常常是回到家里,发现玻璃是亮堂的、灶台是洁净如新的、床单衣物都洗得干干净净的,而且这些活儿往往都是在我回家的前一两天才干完的。我心疼父母,就埋怨他们:“等我回来收拾嘛!”父母憨笑着说:“不是怕给你添麻烦嘛,你一天到晚也挺累的。”
添麻烦?女儿帮父母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儿怎么能是麻烦呢。后来我反思,是不是自己在父母面前常常抱怨累、忙,被父母记在了心上?
同事小郭曾经总是埋怨母亲唠叨。在家里唠叨不算,在她上班的时候,也常常打电话,小郭说真不想接母亲的电话。几个月前,小郭说母亲终于不再唠叨了,不再对着电视节目评头论足。小郭好奇地问母亲,怎么话少了?母亲微微一笑:“怕你嫌我唠叨,我就少说。”
一个星期前,小郭的母亲忽然患上了脑血栓,幸亏抢救及时才没有落下明显的后遗症。如今的小郭变得沉闷了许多,她说医生告诉她,母亲病前的沉默,是中风的前兆。怪自己不懂医学常识,害了母亲。如今小郭每天都哄着母亲说话、逗她开心,把她当作小孩子,她多希望母亲和以前一样唠唠叨叨啊。
小郭以前不爱回家,就是怕父母唠叨个没完。和小郭一样的,还有很多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父母害怕我们不回家?我们总以为自己做得很好,打个电话问候一声、给父母些零花钱,忙碌中我们追求着那些所谓的快乐,唯独忘记了陪伴父母。
我曾说母亲不懂得保养身体,母亲就坚持每天健身做运动,怕自己得病拖累我;父亲怕我说他健忘,丢三落四的事儿从不告诉我。不要苛责年迈的父母,在父母面前,不妨“神话”一下自己:没有什么事儿能难住我!让他们从心里感觉到我们已经是一棵能遮风挡雨的大树。
父母老了,他们忘记了很多事,却从没有忘记过爱我们。别再让父母“怕”我们,做起来其实很简单,就是常回家看看,多几分关心和细心而已。 (青衫)